“老奴有罪。”苏府的大管家当即跪了下来,不管浩少爷有没有被二小姐打骂,他这当大管家知情不报,首先就有罪。
苏谨心这么说,无非也是想多拉几个人进来,跟她一起受罚,等谢姨娘将府里所有的人都得罪了,这才好呢,众叛亲离,看谁还敢再讨好谢姨娘,无视她苏家二小姐的存在。
“女儿自知自己相貌一般,资质也愚钝,不像大姐是临安城内芳名远播的才女,但女儿再无用,也还是苏家的嫡小姐,那谢明山有什么,一无才,二无德,听说家徒四壁,穷得都快三餐不继了。女儿是这辈子没见过俊美的男子吗,看到一个下流胚子,就迫不及待地自己倒贴了上去…”苏谨心泪光闪闪,言语哽咽,来至顾夫人面前,屈膝行礼后,又对苏老爷道,“今日大姑母也在,谨心就说句不知羞耻的话吧,大姑母家的毓表兄无论是身世还是相貌,样样皆在那谢明山之上,女儿若真动了歪心,找毓表兄不是正好,何必舍近求远,有眼无珠地看上那谢明山。爹爹,您说,女儿这话占理吗。”
苏老爷好高骛远,且又自私自利,还为人多疑,与已故的苏老太爷相比,无论是容人之量,还是远见卓识,皆远远不及。苏家落在苏老爷的手里,怎么会保得住,别说顾夫人觊觎,就是那谢姨娘,狼子野心,夺取苏家也是早晚的事。
苏谨心一句句道来,驳得苏老爷一时无言以对,是啊,他几乎日日都要见到浩儿,谨心打骂浩儿也无从下手,那谢明山,这么个厚颜无耻的下贱东西,谨心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再说,府里有毓儿在,谨心就更没道理去缠那谢明山了,苏老爷暗想,谅谨心也没有胆子做出这般伤风败俗的事。
“表少爷是何等的人物,二小姐自己也心知肚明,这强求不得,退而求其次也不是不可能。”谢姨娘讥讽地道,顾表少爷连妍儿都瞧不上,会瞧得上苏谨心这般姿色一般的,凭她那等容貌,想攀上顾表少爷,她还有脸说出来。
“谢姐姐倒真会给自己的侄儿脸上贴金啊,呵呵…”阮姨娘摇着团扇,笑道,“就令侄这般品行,二小姐就算再怎么退而求其次,也求不到令侄头上吧。谢姐姐口口声声要二小姐说出证人,恕妹妹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倘若有人此时告诉老爷谢姐姐与人在园中幽会,嗯,也是在刚刚,那谢姐姐你的人证又是谁,可别告诉妹妹那人证是你身边的丫鬟啊,那可是不作数的哦。”
“阮姨娘,你敢诋毁我的清白!”谢姨娘气得煞白了脸,当场与阮姨娘厮打了起来。苏老爷左右相劝,苦不堪言。
而这边,苏谨心与苏谨妍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夫人,二小姐可是您亲生的啊,您不帮她,谁帮她。”秋荷说这句话的意思,便是在暗示林氏若二小姐被谢姨娘母女两欺负了,您这个当家主母以后还有什么面目见人。
明明已是一件成定局的事,老爷为了顾虑谢姨娘的感受,竟然几次出尔反尔,林氏心下失望,若换做几个月前,苏谨心这个女儿是死是活她才不关心,但回想这几个月来,苏谨心帮她出了不少主意,林氏忽然发觉这个女儿留着还是大有用处。
“老爷,我女儿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她说没有就没有。”
苏老爷一听,这下更为难了,谢姨娘那边是赌咒发誓,林氏这边是言语威逼,感觉两边都说得对,果然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阮姨娘见机进言,“老爷,二小姐平日是最孝顺懂事的,刚刚也是因逼急了,才语气躁了些,您别怪她。”
泥菩萨都有三分脾气,更何况是人,谨心为了自己的清白,据理力争,也无可厚非,因此,苏老爷对苏谨心的戒心又少了几分。
“谨心表妹,苏谨心,你在哪?”
就在苏老爷优柔寡断,不知该相信谁时,顾六公子那急切却带着几分魅惑的喊声,从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传来,“苏谨心,你跑哪里去了!”
是表少爷!
在场之人纷纷私下猜测,这表少爷喊二小姐做什么,难不成这两人…,所有人的视线有意无意地都往苏谨心的身上瞅,仿佛苏谨心与顾六公子之间有什么私情似的,苏谨心被瞧得面上泛红,微恼道,这个顾小六,喊她闺名也就算了,还喊得这么暧昧,这么勾魂,现在好了,经他这么一喊,本来她是清白的又该解释不清了。
“三舅父,三舅母,娘…”顾六公子睡醒惺忪,走过来时,对苏老爷等人依次问安,一双妖魅勾人的眸子迷迷糊糊地睁着,一副神游在外的样子,却还有几分憨态可掬。
一支玉簪束发,但因睡姿不雅,好几缕长发皆散落了出来,自然地垂在外边,倒更显得潇洒不羁,最令人忍俊不禁的是,在顾六公子此刻的头上,还顶着一两片枯叶,在场之人想笑却又不敢笑,不过尽管如此,这依然无损顾六公子优雅的风姿,无需比较,谢明山在他面前,根本就是个跳梁小丑。
“你这孩子。”顾夫人满脸怜爱,伸手拿掉了顾六公子头上的枯叶,毓儿怎么会出现在这,不是叮嘱他好好待在房里读书,过几日还要送他到临安书院,听说是临安书院的郑山长要亲自考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