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花静立数秒,而十花也没有动作。
两个人这样面对面站着,相视无言,直到六花甩起手上的伞向十花冲了过去:阿瓦隆粉碎击!
……这种无聊的事情你打算做到什么时候?
十花用手中的饭勺招架住了这一招,然后猛地开口道。
六花没有作出任何回答,只是按在伞上的手愈发用力。
很开心吗?
十花挡开六花的这一击,接着毫不留情地质问她。
像个小孩子一样胡闹下去,很开心吗?
她的声音中透露着心痛,六花却对此好像充耳不闻般,机械化地重复着攻击,在终于抓住一次空挡后,将雨伞刺了出去:
邪眼闪击!
她这么大喊着,但是用出的招数却被轻易拨开。
十花重重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你恨妈妈吗?
她诘问着。
……不是。
捂着脸,低着头的六花开口。
你就那么想让爷爷奶奶为难吗?
但这并不能让十花平息自己激荡的情绪,她愤怒地责问着。
不是!
六花正对着她大喊,眼角又带上了泪花。
你其实也明白的吧?这是无可奈何的,我们无能为力!
十花大吼,说到最后,自己的眼中也噙着泪水。
六花咬着牙,不出一言。
到底咱怎么样才能让你满意?
十花发自内心地问道,面上带着一丝苦涩:
无可奈何的吧?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很明显也在克制自己的哀伤。
邪眼……
但六花还是倔强地开口,依旧打算继续战斗。
笨蛋!
十花自己都不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感情,只知道愤怒充斥了他的脑海,所以又是重重地给了六花一个耳光。
六花跌坐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但是双手触及地上的野花时,却感觉到,那记忆中的一切都好似要化作灰烬散去一般。
那种恐惧的感情令人痛苦,令人孤独,她低着头,看着地,像是在对谁请求一般:
不要……
没人回应她,所以她有些痛苦地抱起脑袋里声音更大地呼喊道:
不要!
可是,就算这样,也不可能挽回什么。
……爸爸已经不在了。
十花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
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家了,而不可视境界线什么的……
……是存在的。
六花打断了她的话,然后为了让自己也更加坚定,又重复说着:不可视境界线,是存在的!
听到这种话以后,十花皱眉。
她低垂着头,刘海遮盖住她的眼睛,手持汤勺,向前走去。
但是,却被人挡住了。
勇太一脸坚毅地,站在她与六花之间。
你……
十花眯眼欲发言,但还没说出什么,勇太便先他一步说道:
我觉得十花小姐说的是正确的。
勇太……
六花闻言,眼中充斥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但是,我觉得正是因为知道……
勇太这么说着,然后停顿了一下。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这么做。
这句话说得确信无比,也彻底表明了他的立场,让身后的六花情绪稳定了不少。
没有动手,十花看着他,明显是等待他说下去。
勇太继续道:
‘因为事情就是这样所以必须接受’,别人总是这么说。但是接踵而来的事情总是来得太快,经常还来不及调节好自己的心情,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他声音上扬:
不是在逃避,也并不想无视。只是不想用‘理所当然’这种理由去接受‘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大家却总是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实就是如此,这样就真的好了吗?
他这样询问,看着十花。但得到的却是丝毫没有动摇的答案:
现实就是如此,大家都是这么生活的。
十花的视线从他转移到六花身上。
这就是所谓的成长。
说得没错。
勇太点头,然后也同样侧过面,看着身后的人:
但是这家伙……
他是想要为六花辩解的,但是话未说完,六花便猛然从地上跳起来,然后向公路上跑过去。
六花!
十花有些生气地喊着,但是却只能看着六花越跑越远。
勇太也起身,尝试去把她追回来,可是终究反应慢了太多。
六花闭着眼睛拼命地跑,如同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她紧咬牙关,什么都不多说。一路狂奔,直到某一刻觉得再跑几步,应该就可以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