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就在眼前,但是我却难以产生相关的情感,恐惧也罢,担心也罢。
她也还是那样,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头绳难得发挥了与其名字相称的作用,规规矩矩地绑在头上。
我想不出来要怎么搭话了。
此前为此耗费了半年,或许这个时候也的确是江郎才尽的阶段,我还是想要找点什么东西来当做话题,但是这种可能性却是很微小的。
而且不管说什么她都不理我,就连此前的哦和你好烦都再也不曾说过。
我觉得她应该是有听的,只是故意不回答而已,兴许还会在脑中补上两个无聊,没劲之类的词语。
而于她自己不理睬所有人的态度一样,所有人也依旧不理睬她。
没有朋友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吧?
无人交谈就不会为烦恼所困吗?
所以我依旧不知悔改地试图同她说话,哪怕效果并不明显,哪怕回应并不友善。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趴在桌子上问她,这个时候的她在看书,丝绸般的头发如帘而垂下,使面庞若隐若现。一反平日的清泠气质,有些文静了。
她翻了一页纸,眼随书动,不过其中大概是没有我的存在。
你终日废话就不累吗?
过了片刻,就在我认为此次搭话又是无用功时,她双唇微启。
每天也就一两句罢了。
我急忙回答。
我听得很累。
……这样么。
被那对眸子盯着的时候着实让我颇为不适,她的眼睛正因为十分闪亮,所以总是让人手足无措。
不要再找我说话了,你没发现其他人看你的眼神很奇怪吗?
她的目光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书本上,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针对着我。
但我想和你成为朋友。
我用自己所能使用的,最真诚的语气这么告诉她。
退烧药不贵,你早上出门的时候为什么不喝一包?
我没有在说胡话。
你现在就在说。
她还是在看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觉到了和她盯着我时同等的压力。
着实令人难以承受。
或许你可以考虑找老师申请换个座位,然后你就会明白自己不过一时冲动,实际上想做的事情到底多么愚蠢。
她手中的书又翻过一页,我的心好像也凉了一片。
我知道了。
我的确知道了。
准备去换座位了?
我决定毫不动摇地说下去。
我盯着她,因为现在的她不在盯着我。
两个选择,一是停止废话,二是换座位。
她猛然起身。
这个笑话不好笑。
我有必要和你说笑话吗?
我承认,她说得很对,她的确没有理由和我说笑话。
但这并不是我放弃这一切的理由。
想尽办法和一个不喜欢你的人搞好关系的确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但是我还是想做。
这种神经病一样的想法一出现,疑惑就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然后悄然退却。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应该没有必要知道为什么吧?
为此,必要的妥协也是可以接受的。
所以我选择了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