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太太颤抖的双手缓缓覆上了面颊,喉间是轻细的闷郁的呜咽。< 嫡女重生最新章节 >。
鼻梁和右眼都被舒娥的银簪头生硬地戳中,疼痛让眼底一阵发酸发胀。
簪子?
心中灵光乍现,看着舒娥兀自酸软的伏在那里,姑太太的手缓缓移到了她的脑后,双目红胀,泪光莹莹,嘴角却是微微勾起,露出的一点晶亮的贝齿紧咬,带着分明的恨意。
姑太太举着簪子缓步前行,脚步凝重,手臂僵硬,似乎如临大敌。
舒娥早已经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可是想要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脖颈都疼痛地无法扭动。舒娥伸手用力撑着墙壁,却也没有力气站起。
舒娥心中微微一凉,莫不是,今日定要毙命于此吗?
两人都在全神贯注地提防着对方,却是谁都没有发现动东北角的地方,一个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逼近。
姑太太兀自缓缓迈着脚步向舒娥走去,舒娥兀自伏在围墙上面挣扎着要起身,忽然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姑太太尚未来得及转身,便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喝道:“住手!”
舒娥听见这个声音,心中又惊又喜,猛然间不知从何处生来一股力气,回身相看,那人已经从姑太太手中夺下了一只暗夜下微微显得暗沉的金簪。
那人忙忙走过来扶住舒娥,却见舒娥瘫软在一边无力站起。那人看着舒娥还在轻声在咳嗽,而肩背之间还缠着一根藕荷色的束带,回眸瞪视着姑太太,低声喝道:“曼仪,怎么回事?”
舒娥轻轻靠在祖父手臂上,听见这一声“曼仪”,蓦地想起,她母亲曹珏小字叫做“盛仪”,曼仪两字,想必是姨母曹琰的小字了。
那么祖父和姑太太,果然是认识。
舒娥不敢喊祖父,只是留意着姑太太的动静。听她提到养心苑时的语气,倒似是不会加害祖父的。
果然,舒娥侧首看见姑太太深深行了一礼,声音中带着惊讶和欢喜:“亲翁,你……你好。你老人家果然在这里。”
祖父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拍了拍舒娥的脊背,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姑太太愕然直起身子,看着刘安,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不,不,你不是……是了,我原本就想,你怎么会……怎么会——”姑太太说得语无伦次:“你……你老人家……”姑太太忽然笑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三分癫狂之意:“我原说亲翁你老人家一世英明,怎会当真发疯?可是你们一家遭受了那样大的变故,却又不由得我不相信。你老人家还好……这可是……太好了。”
祖父微微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事情都过去了,还提起作甚?”短暂的叹息之后,又喝问道:“你想对这孩子做什么?”
姑太太看了看刘安,又看了看舒娥,脸上惊讶的颜色愈甚,忽然双眉扬起,对着舒娥喝道:“我进出曹府也无人知觉,却险些败在你这小丫头手里。可知一个人若是撒谎,终究会有破绽。你口口声声说养心苑中住的人又聋又哑,为何见到他开口说话,却是毫不惊奇?”
姑太太随即又对刘安说道:“亲翁,这女孩儿到底是谁?”
“你不知道她是谁,便要下手加害吗?”祖父声色俱厉地说完,伸手扶起舒娥,拉着她向养心苑走过去。
舒娥走了几步,回头却看见姑太太仍是直直地站在那里,脚边不远处掉落着她的束腰,这背影在夜色之中,竟显得有些凄凉之意。
祖父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舒娥,莫管她了,走吧。”
姑太太却突然俯身拾起了腰带,一面口中低声说道:“我替我妹妹、妹婿,提请亲翁多加留意。”
“留意什么?”刘安问道。
姑太太转过身去,看着舒娥和刘安的背影,说道:“自我妹妹一死,这曹府中再没一个好人。请问您身边这位安国夫人,却又不知安着什么心思。我总算看在她服侍您一场的份上,对她好言相劝,一再忍让。谁知安国夫人既说她叫曹俪,又是处处护着这府中的人,留之无益。何况我今日杀她不死,我的形迹也已经败露,除恶务尽,来日总要了结此事。只是在我下手之前,亲翁却要多加提防。”
刘安愤然转身,冷笑一声,低声喝道:“当日刘家迭遭大变,我老汉没有疯,你却已经疯了!你妹妹盛仪何等慈善温良,怎么会有你这等心如虎狼的亲姐?”
“哈哈……哈哈哈……”姑太太听了刘安的话,却是放声大笑,只是声音中充满伤心充满凄厉,却殊无欢愉之意。眼泪顺着姑太太的脸颊滚滚落下,她一番挣扎之后又解去发簪,束腰捡起却是随随便便在褙子上面打了死结一系,衣衫不整,面容憔悴,再不复她素日端雅沉静的模样,看起来如同发疯。
刘安看着姑太太发疯的样子,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拉着舒娥往回走去。
舒娥听见祖父和姨母提到自己的母亲,心中急切,只想多听一些,多问一些,可是看着两人的神情,却不敢多语,只是默默地拭去了眼角的泪。
身后姑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