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上本是一片静寂,太后仿佛陷入了沉思,两眼只是看着地板上雕镂着花纹的青砖发呆。< 回到明朝当王爷 最新章节 >。众人则都不声不响,不敢打扰太后的思绪。
忽然,太后点了点头,对着皇上说道:“好。很好。这样很好。”
皇上听了太后这般称赞,一时间倒不知是为了什么,只是微微一愕,却不答话。
太后笑道:“派吕相去的事情做的很好。细细思之,果然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接着又对皇上说道:“坐下吧,娘儿们随常说话,不要处处都拘着礼数。”
皇上颔首说道:“契丹太子耶律宗真继承大统,我朝尚需派人致送贺礼。还请母后拟写贺词。”
太后点了点头,扶着朱颜的手缓缓坐起身来,对舒娥说道:“你留在这里,待我略想一想,我念你写吧。”舒娥忙躬身答应。
皇上行礼说道:“既是这样,儿臣就先告退。母后好生保养。”
太后方才坐直了身子,却又忽然笑道:“你看我,果然是老糊涂了。这一生劳碌的命,竟是改不了。”接着又对皇上说道:“这张祝贺耶律宗真登基为帝的贺表,就由皇上来拟定吧。宋辽约为兄弟之邦,贺表切忌骄横,也不要堕了我朝的威风。这中间的分寸,皇上懂得把握就好。”
皇上抬头看着太后,目光中颇有几分错愕的感觉,轻声说道:“这……母后近来身体疲累,不能劳神,只是这贺表……”
太后看着皇上的目光中颇含深意,缓缓点头说道:“母后的确是累了。”
“那儿臣拟好之后,便送来请母后过目。”皇上说道。
太后徐徐一笑:“傻孩子,你拿主意就是。母后年纪已老,也不知还能这样帮你几日。”
舒娥听着太后的话,心中除了惊惧,更是悲伤,种种思绪纷纷而至,五味陈杂。
一时皇上告辞,舒娥略坐了一会儿,看太后微微闭着双眼,似乎甚是疲倦,便也起身。
太后睁开眼说道:“你就陪哀家多坐一会儿吧。我还想跟你说说话。”
朱颜嬷嬷会意,忙将手中的羽扇交在舒娥手里,招手其他的人都一起退了下去。
凤翥宫四周都是参天树木,房梁和屋脊都建的甚高,夏季屋里便不易聚集闷热之气。再加上大厅中放了两架小小的水车,水车的扇叶旋转,带动流水,流在一大块晶莹剔透的冰块之上,带动的屋里满是凉意。
然而舒娥看太后鼻尖上却还是沁出汗来,鬓角花白的碎发也被汗水濡湿。
舒娥略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轻声问道:“娘娘,这风是不是大了些?”
太后轻轻嗯了一声,半晌缓缓说道:“年纪大了,是这样的。有的怕冷,有的就格外怕热。想来是因为身体衰弱了,所以才会这样。”
舒娥听了太后的话,却不知如何劝解,只是低低地喊了一声:“娘娘……”
太后看了看舒娥,微笑道:“怎么听你的声音,却有些酸楚之意。舒娥,人都要经过生老病死,没有谁能逃过,我也总要有那一日。我已是六十三岁的人了,近来身体又是一日不如一日,只怕……只怕……”
舒娥心头一震,太后竟然已经是六十三岁了。
太后身量适中,纤浓合度,既没有像祖父那样因为年岁大了而消瘦,也没有像有些人因为老去而发福。不管是明黄色的衣服、裙子,还是太后日常穿着的那些深沉而又大气的雍容暗沉的颜色,穿在她身上也都是格外合身。
太后的一头发丝原本都是乌黑,近来或许是因为病着,鬓角的发根已然变得花白。
太后的肌肤还带着润泽之气,肤色也是十分白皙。只是原本的红润之色却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不见,只剩苍白之感。
太后的一双眼睛向来十分有神,眼光中露着的,总是一股庄严祥和之色。然而近来太后的眼睛却时时似闭非闭着,仿佛有着说不清的倦意。
舒娥从进宫那日初见到太后的时候起,也并未刻意揣测过她的年纪。或许因为皇上的年纪和三少爷差相仿佛,或许是因为太后的面容确是看起来还带着端丽,是以舒娥心中也总是将太后想象得与曹太太差不多的年纪,也不过四十**、刚五十许的样子。
太后连说了连个只怕,却最终没有说出什么。舒娥知道太后想说的,或许便是,只怕那一天也不远了。舒娥从未看到太后如此倦怠疲惫的样子,心中带着不舍和依恋,手中的羽扇也终于越扇越缓。
“舒娥,你信不信命?”太后忽然问道。
舒娥微微一怔,随即说道:“听人说命运皆是天定的。”舒娥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遭际,心中也自感慨不已,续道:“许多事都是人想不到的,想来便是人们常说的‘命’之一字了。”
“我父亲当年随着太祖皇帝征伐太原,在途中逝世。”太后似乎没有听见舒娥的话,只是陷入了深思一样,缓缓说道:“父母膝下无子,家道就此中落。我随着母亲在外祖家生活。我们本是无依无靠去投奔了外祖,受人冷落。谁知没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