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扇打开。
加了沉香屑的灯芯里散发着幽暗的气味,却遮不住一股特殊的气味,那并不是杨婕妤屋中所用的香料,也绝不似宫中妃嫔平日所用的熏香气息。倒似是……
舒娥心中微微一动,是了,这是纸张被焚烧的那种特有的焦灼气息,缭绕在这封闭的空间里,越发给人一种沉甸甸的压抑。
舒娥垂着头走了进去,果然一向摆放香炉的香案下面,垂下的掐金绣花锦缎桌布一角翻起。舒娥看得分明,一个铜盆,里面还有半张未曾烧尽的符咒。
舒娥心中一阵发冷,脸上却尽力不动声色,行礼道:“杨婕妤万福。一向没有来探望婕妤娘子了。娘子气色好多了。”
杨婕妤半躺在一张美人榻上,背后靠着蜜合色销金撒花大软枕,枕上搭着随意挽起的发。身上则半盖着一副藕荷色锦缎的素花薄被。
杨婕妤看见舒娥进门,原是脸上带着欢迎的笑意和丧子的哀伤,然而就在舒娥徐徐抬起头的那一刹那,杨婕妤的眼光中却带着分明的怕。
杨婕妤只是看着舒娥,一时间竟不说话。
舒娥微笑道:“连日不曾来花相居,今晚贸然前来,婕妤娘子不嫌打扰吧?”
杨婕妤却仍是不答话。
舒娥也察觉到了杨婕妤的异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襟,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转身看着紫毫,奇道:“紫毫姐姐,是我的衣着装扮有什么不妥吗?”
紫毫看了舒娥两眼,脸上的神色也带着些许轻微的怪异,却是摇头说道:“奴婢未看出夫人有什么不妥。”
紫毫的声音清脆响亮,舒娥听后点了点头,杨婕妤却恍如被惊醒一样,忙说道:“舒妹妹快请坐。茜桃,给永安夫人看茶。”茜桃答应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