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炅鋆落重重的叹了口气。
她只是想掏个镜子出来照一照,结果在包里摸了半天才陡然意识到,免费给她兼职做梳妆镜的圆镜已经被她甩还给夏少了。
而她,已经被楚河汉界事务所解雇了。
“唉——”炅鋆落长叹一声,将手从包里抽了出来。
已经好几次了,习惯性的去掏圆镜。
也好几次了,习惯性的掏出手机却只能盯着空无一事的屏幕发呆。
炅鋆落自觉记性不好,又有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所以她手机里的便笺总是一条一条又一条,用作手机的锁定屏,可以列满满一屏,常常给小樱和奇奇吐槽说她“日理万机”。
但,如今,手机屏却是空的了。
骤然从早出晚归的忙碌份子,变成天天无所事事、悠悠哉哉的大闲人,即便是合该放松悠闲的暑假,炅鋆落也很不习惯。
早晨依然8点就醒,即使停用了闹钟,每每到点,生物钟还是会及时的催促她的躯体,在脑子里循环播放“糟了糟了,要迟到了!”的警铃,然后迫使她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弹起来去刷牙,直到洗了脸清醒了一点,才会想起来她已经不需要去上班了,顿时失落落的感觉袭上心头。
自从大半年前稀里糊涂的进入楚河汉界事务所以后,她就基本失去了长假的概念,朝九晚五早已成了她的日常。
虽然过去忙的时候曾各种咒怨,可现在一旦真的空了,她却反而心头发慌,总觉得应该去做点什么。
她真的不是工作狂么?
一朝脱离了夏少的剥削,她竟然觉得分外怀念,连他尖锐刻薄的毒舌都觉得格外搞笑。
她真的没有受虐倾向么?
炅鋆落又叹了口气,她最近叹气的次数明显的增多了,比原来被夏少噎得气急败坏的几率还要频繁。
按理说,回到正常人的正常生活,不用再和灵异乱神的非人打交道,能够悠然自得的度过大学期间的最后一个暑假,她应该很开心才对,可为什么她并没有预想中的快乐呢?她到底在怅然些什么?
炅鋆落支着下颌呆呆的望着窗外白花花的马路,忽然有些迷茫,未来像是一团浓雾,不给她看清方向。
下学期,就是大四了,在校的最后一年,要毕业论文开题,还要,找工作。这两桩,可以说都是要事,但炅鋆落对它们,却毫无头绪。她的论文该写什么?她好像已经一年没有好好的做过什么设计了,虽然她就是好好的去做设计,也做不出什么惊艳全场的东西来,她的成绩三年来始终中规中矩,在服装设计这一行从没表现出过什么艺术天赋。这样的她,真的走的了她所学的服装设计这条路么?而且她连实习经验都没有,楚河汉界那种古怪的从业经验根本不能算吧?跟专业无关就算了,重点是常人根本连那事务所都找不到啊!
炅鋆落揉了揉额角,继续思考,依照往年学生的就业情况来看,三分之二的人都是会慢慢转行,甚至直接就跨行就业的,可跨行就业,也需要一定的基础啊,比如社会关系、比如一技之长、比如才貌双全、比如……,等等,她有一技之长,她有举世罕见的阴阳眼啊!可,这有什么用呢?难道她毕业了去当神棍么?那不又得跟非人扯上关系?如果没有夏少他们,在非人面前,莫说还手,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这样弱小的她,还没当成神棍,就先变成鬼魂了吧?
所以,她的工作该从何找起呢?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这一想,她就又在安静的甜品店里多坐了一小时,尽管除了起初的十分钟是在努力思考人生出路外,其他时间她又习惯性的神游天外去了。
透过甜品店的窗户望着街对面的天祥大厦,炅鋆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离魂过的小男孩还有那只行凶的鼠怪(见前文《离魂》),不知那小男孩现在过得可好,那时候她才加入楚河汉界不久,一个小小的鼠怪就把她吓得不轻,不过也是那次机缘,她得到了圆镜,并开始渐渐融入了非人的世界。后来,她认识了月老,认识了非常协会的一些人,也见过了更多的鬼怪,甚至认识了胡说这样超S级的狐王,回忆着往昔的时光,炅鋆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脸上什么时候起已浮上了淡淡的微笑,带着小小的愉悦、小小的欢欣、小小的兴奋,还有小小的惦念。
“叮咚!”清脆的手机铃声打断了炅鋆落的回忆。她惊醒过来,手忙脚乱的去包里摸手机,近来没了事务所里的联络,手机安静的几乎没有了存在感,她好几次习惯性的摸出手机,都不知道是摸出来干嘛。
这次的一摸,手指的触感,却停留在一个厚实的牛皮信封上。
不用看她也知道,这就是那个信封,那个夏少最后给她的装了厚厚一沓解聘违约金的信封。
那触感,她太熟悉了。
这些日子,好多次的,她都摩挲着信封,犹豫着要不要把钱还回去。这样多的钱,她点过好多遍,比合同上约定的违约金多多了,是因为夏少觉得亏欠了她么?可若是亏欠,又哪里是钱就可以弥补的呢?她冷笑,继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