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推开楚河汉界事务所的门,一团毛茸茸的物事扑向炅鋆落。
炅鋆落不假思索地顺势抱住,这小家伙,一个多星期不见又肥了,夏少到底给它喂的什么阿,能这么长肉,从没听说过风生兽还能这么有分量的。
只见每日里吃好喝足睡饱的槐恩,惬意的将小脑袋在炅鋆落身上蹭了蹭,然后往她暖和的怀里又钻了钻。
“闪闪,回炉上高中的感觉怎么样?”夏少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只见他仰靠在长塌上,双手交叉脑后,任由金边的眼镜滑落到鼻尖。
午后的阳光透过他身后整幅的玻璃墙照进来,衬得办公室里亮堂堂的,而夏少就在这片暖融融金灿灿的背景中狡黠地朝她笑,弯弯的凤眼从镜片上方望向她。
对上他双眸的刹那,炅鋆落陡然生出一种恍惚的感觉,平日里他的眼睛总是躲在锃亮的玻璃片后面,眼里的情绪总是被笑意替代,从来都让她看不清,看不清眸色更看不清神色。此刻骤然一见,那双眼深邃得有如磁石,吸进了所有的光,仿佛连星辰都沉溺其中。那双瞳仁,亦并不是往常所见的纯黑,而是幽幽的深紫,这瞳色,先前见过,就在遭遇心魔他替她遮挡强光的时候,当时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毕竟,怎么会有深紫这么奇怪的瞳色呢?
就在她出神之际,夏少把眼镜推回了鼻梁,镜片折射出的点点光芒让炅鋆落眨了眨眼睛,待她定睛再瞧,夏少的眼睛已黑得再不见半点其他色彩。
炅鋆落在心里打着嘀咕,上次他没有戴眼镜,这次也没有透过镜片,难道说所长的瞳仁其实是紫色的,素日的乌黑是因为镜片的关系?
***************************************************
少顷,她已抱着槐恩在沙发里坐下:“被食三拘魂的十一人里,七个醒了,还有四个”她顿了顿,舔舔嘴唇,“怕是再也不会醒了。”
“嗯,我已经知道了。”他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扬了扬,“算命的昨天就把报告传真给我了。”
“啊?”这回轮到炅鋆落吃惊了,总结报告是她的工作,怎么这回算命的如此兢兢业业以至于连本该归她写的报告也一并完成交稿了?真是好同志啊好同志!她在心里一径感慨,未曾深想,自然不晓得百解亲自撰写的用意。
圣玛利亚女子中学的灵异事件报告。夏少已经反反复复的看了一夜,看得字字句句都能背了。
百解说得没错,他亦有同感。
此案虽结但仍有诸多蹊跷。
首先,事件的起源十分诡异。尽管笔仙游戏在学生中一直热门,但那张古老的阵法图却是哪里来的?请笔仙可以入理想世界的传闻又是谁第一个兴起的?
其次,食三是怪,魇魔却是魔,两者非同一界生物,而且食三弱智,魇魔狡猾,如何会是食三反把魇魔吞噬才导致造出的幻界恁的逼真?
再者,这案子看似痕迹重重,实则根本寻不到上述两问的追查线索,没有痕迹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不要说百解,连他此刻都有了一种**控的感觉,就好像有人提前设好了程序,正引着他们沿既定的轨道行进。
他将报告放进抽屉,打心眼里希望是他和百解多虑了。
*************************************
炅鋆落坐在沙发上逗弄着槐恩,她自是知道夏少已经替她去梅里雪山补了篓子,但没有开口询问。她可不想自讨没趣,硬受一番毒舌,毕竟是她理亏在先,所以,他不提,她当然更不会提。
“闪闪啊,”夏少又仰倒在长塌上,晃荡着双脚道,“没事就多来来办公室吧,如今这里的人气越来越少,连小悲这个家伙都重色轻友去了……”
“重色轻友?”难以想像乐枫那样的性格会和重色轻友这个词挂上钩,何况他色的目标是谁?
炅鋆落觉得自己隐隐捕捉到了八卦的味道,脑海里已经不由自主的提取出一幕记忆:某日下午,阳光静好,小悲的黑色帕萨特从她身边疾驰而过,副驾驶上坐着一位姑娘。那熟悉的侧脸,让她想不认出那是谁都难。
王容奇啊王容奇,难道在她疲于奔波的日子里,你和乐枫之间发生了什么质变吗?
她乌眸流转,掏掏耳朵凑近夏少。虽然她不好八卦,但倘若有人愿意说,她自然不介意竖起耳朵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