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海岛四周尽是金沙绵亘、白波回旋、海浪拍岸,旖旎风光搭配上寺塔崖刻、梵音涛声,为银涛金沙环绕下的大批古刹精舍镀上了一层神秘的佛国色彩。
入寺不走正门,却上莲花道。每隔三步距离就生出一朵石莲花,而且每朵都不尽相同,我和奇奇、小樱一同上山的时候,恰逢一位年轻的修行僧人,着灰色的长褂,背一个行囊,三步一叩首,虔诚向佛前行。
我本还待细瞧,手臂却被奇奇拉着直往前走,说是我这样盯着人家看多不礼貌。我想想也是,只好作罢,踩着石刻的步步莲花,从多宝塔经海印池穿八角亭过瑶池桥,进寺,燃香,礼佛。
普济寺的前身是“不肯去观音院”,俗称前寺,建于后梁贞明二年,后屡兴屡毁,至1689年康熙南巡时再建,赐题额“普济群灵”。
我和许月樱、王容奇就并肩站在这座千年古刹的门口,尽管我们三个都是科学社会主义下的产物,都没有什么宗教信仰,但既然已经来到这等历史悠久的佛教圣地,怎能不进去拜祭一下?
踏进重檐歇山的寺内,但见香火缭绕、游人如织,其主殿圆通宝殿更是疏朗博大、九踩斗拱、琉璃黄瓦、铜鼎镇台,正中方供奉着毗卢观音趺伽的坐像,妙相庄严,观照自若,身边站立着门徒善财和龙女,皆是神态天真活泼。东西两壁尚坐着16尊不同服饰不同形态的观音三十二应身,男女老少,各具个性,栩栩如生。
我昂首仰望着高达8.8米的菩萨像,耳畔传来小樱愉快的嗓音:
“落落,快看快看!”她点着不远处的小群善男信女,兴奋的揪着我的衣袖,“那里有求签哎!”
我的视线即刻下移向她手指的方位,只见一位年过七旬的耄耋老人端坐在一张案几后头,不时的合掌胸前,朝香客们诚心相邀:“施主,求个签吧。”
我随意的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大约是此间的庙祝在摇签吧。”
嘴上这样说着,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百解那个精巧的罗盘。虽然我对卦算学一窍不通,但就百解身上来看,真正的卦算学绝对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即便是颇具天赋的修习者,也通常要经过多年严格的训练和考核才有可能合格。
所以,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卦算师?无论是看相的、卜水晶球的、测风水的、筮占的,十有**都是翻过两本小书就来冒充大师,然后装神弄鬼、半蒙半骗的唬人。
恐怕,这里的求签也不例外,保不准又是个寺庙里为开源而玩的占卜的把戏。
我暗自思忖,岂料一不留神把“神棍”两个字溜出了口。
小樱的眸色顿时暗了一暗,却仍是不甘心道:“可是,求签的人很多啊,而且在这种佛门圣地,不会有人敢光明正大的行骗吧,说不定挺准的呢!”她边咕哝边拨弄着手指,摆明了就是假货也想要去尝试一番的样子。
“哎呀,管他什么神棍不神棍的,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嘛,又不是非要当真的罗。”说着,急性子的奇奇一手拽一个,硬是把我俩都朝求签的地方拖了过去。
来求签的,老少不拘,或是蜜意正浓的情侣,或是执手相挽的小夫妻,也有商人来占财运的,学子来卜前程的,还有老人家,来求平安健康签的。
我们三个上前的时候,恰逢一对花白了头发的老夫妻,互相搀扶着从蒲团上站起来,笑逐颜开的握着签,恭恭敬敬的朝对面的庙祝辞别。
我的目光亦跟随着飘向老者。只见他长须白发、慈眉善目,披一身镶金线的袈裟,衣袖宽宽,衣摆飘飘,瞧着倒是有那么点仙风道骨之意。
他盘膝而坐,坐下的蒲团似是跟随了多年的旧物,原本藏青的面子都已经洗的微微发白了。
身前是一张褐红色木质的案头几,案上简简单单的摊着一本求签簿、搁着一支钢笔。看乍看到那支与周遭布置格格不入的钢笔,我就觉得好笑,这样的老庙里头,就该用毛笔才合衬嘛,钢笔……我又看了它一眼,虽然是复古的设计,可还是觉得别扭。不过想来现代还有多少人能用毛笔?确实也只好退而求其次,没有放上几支圆珠笔就已经很对得起游客了。
求签簿的左边,方置着不可或缺的道具——签筒。用整木镂空雕琢而成的签筒,里面整整齐齐的插着百余枚同样木色的木签。此物一入眼,我立刻来了精神。
紫黑的木色,细腻的不见棕眼的纹理,油润性十足,泛出厚实的沉甸甸的光泽,嗅一嗅还可以闻到其中隐隐透出的醇郁木香,让我的脑细胞顷刻间活跃起来。是了,我曾经在所长的办公桌上见到过同样的木料的,据说叫什么小叶紫檀,是稀缺的名贵木料,如今早已是奇货可居、价值连城了。
面前的这签筒,似乎也有了年代,莫非是经年累月代代相传的古董?
我正对着小叶紫檀发呆,冷不防被奇奇推了一把。
原来,小樱已经首当其冲的落座。奇奇也大笔一挥,潇洒的在留言簿上留下了自己龙飞凤舞的大名。我连忙接过笔,紧随其后签名。
求签兴盛于唐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