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今天大开眼界啊!
头顶上刚放完火,十几把刀子就刺入了墙,紧接着钢板被打出一个坑,办公室遭了雷击还在颤巍巍的,现在一堵墙又冻上了。
短短十几分钟,我的眼睛已经瞪得发酸,嘴巴闭了又张、张了又闭,觉得再发生任何稀奇事都不为过。
可是,百解的手,却在此刻缩回了袖子里,他放开了水晶球。
咦,就这样完了吗?对方逃走了?
大家面面相觑,神情中都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疑窦。
就在这时,百解忽道一声“不好”,仓惶间连退两步,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羽箭从地下激射而出,霎时贯穿了办公桌,击碎了水晶球,仍去势不减,直没入天花板内,入板三寸,尾羽尚在震颤,足见其劲道之大。
“哎哟,可算是进来了,累死老夫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地下传来。
大家的视线先是跟着羽箭飞向天花板,然后就循着声音投向了地面的箭洞。
只见一簇凌乱的银发一马当先的露了出来,接着是小小的脑袋,圆滚滚的身子。
哦,我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身子还没有露出来,只是他用力扒着坑外努力向外挤的滑稽模样,明确的告诉了我,他的身子一定比他的脑袋更圆。
众人皆目不转睛的瞪着他,表情各不相同,但在不怀好意的目光之下都表露着同一个意思:你这个丧门星!
“小夏,我和碧碧先告辞啦。”红发男子搂着怀中绿油油的姑娘抢先向所长辞行,他边说边摇摇扇子,两人就在一蓬火光中消失了。
门口的老太太冷哼一声,径自开门走了出去。
蹲在地上的乐枫见状,迅速跳起身,掸掸衣裤,揽上百解,快步向外走:“老大,我和阿解去出外勤。”
一转眼,只见绝色美女朝所长淡淡的点了点头,水袖一舞,也不见了。
一屋子的人顷刻间散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我和所长,默默的看着一个矮小的老头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哼哧哼哧的从箭坑里爬出来。
我从震惊中回神,顷刻间了悟他们方才的神色为何恁的古怪,他们已经用行动充分解释了那层含义: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可惜由于我见识浅陋的缘故,木愣在原地错过了撤退的最好时机,只能和无法逃跑的所长一起被迫直面惨淡的人生。
从地下钻出来的老头儿头发蓬蓬炸开,多半是雷击的贡献,让他宛如顶了一个鸟巢在头上,又像是油炸的过期发霉的方便面,除了垃圾桶别无去处。他脸上的皱纹里残留着冰屑子,铁定是那位冰山美女信手一刀的功劳,胡子也焦蜷了一半,我琢磨着像火烧云的晚期作品。他的左眼青黑一块,估计是被金刚印打的,偏偏右眼没事,两厢辉映不由得让我联想到那只同样左眼带了一圈黑轮的家有贱狗。老头儿的手上胡乱裹着不知从哪里撕下来的布带,上面隐隐透着斑斑血迹,只怕是被刀剪给戳的。绣满了圆月、新月、蛾眉月、下弦月的白色长袍,尽管说不上褴褛,但沾满了墙粉、钢末、灰尘,狼狈不堪。
他拽了拽皱巴巴的衣服,从怀里掏出两只簇新的鞋子套上。我这才发现他原来一直光着脚丫。只是这鞋穿上以后,从上到下,一新一破,一净一脏,对比鲜明,让人觉得那双鞋子要是会哭早该哭了,哭自己找错了主子,浑身上下就它是完好的。
我暗自思量:这就是让一屋子身怀绝技的奇人异士们抛弃了单挑选择八对一群殴的对象?怎么看都不像是特别凶恶厉害的样子啊!
罢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人家能安然躲过方才的狂轰滥炸,就已经很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