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说的好!奉孝,最能知孤意者,果然非卿莫属啊!”
曹操大喜,脸上并未有一丝的不悦,反而对郭嘉的话大加赞许,典韦和赵云松了口气,看向郭嘉,郭嘉倒是有了几分谦虚,
“主公谬赞了。”
“子龙,典韦,你们看看,这会奉孝倒是谦虚了呢!”
典韦是个直肠子,听了曹操的话便裂开嘴笑了起来,赵云站在一旁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曹操居然也会调侃别人,对象还是自己姐夫,赵云果断选择了沉默。招了招手,曹操喊郭嘉到自己身边坐下,郭嘉也没客气,微微点头做到了曹操的下侧。
“主公有心事?”
试探的语气让曹操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却不是对郭嘉的试探感到反感,而是郭嘉说的没错,他确实有心事。
“可是袁绍兄弟?”
盯着郭嘉看了半响,曹操叹了口气,用手扶了扶额头,身子往椅子上一摊,无奈的神情尽显:
“东汉王朝已经失去士心民意,到了朽木难雕的地步,任何贤人智士都无法使之重新振作起来。孤虽有心却也无法违抗天意啊。”
曹操的失落郭嘉看在眼里,世人都道曹操是为了权势,可是他知道,曹操心里是真的装了天下百姓,他不是一定要夺天下,也不是一定要背这个千古骂名,而是这个乱世需要有人终结,他只能站出来一力承担。
“主公莫要难过,献帝被董卓挟持时,各州郡长官虽曾一度起兵声讨董卓,主公极力促进战事,奈何诸侯都不肯积极西进,反而互相吞噬。其中声望最大的,野心也最大,有这样的人存在,就算是汉室有了希望,百姓依旧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见曹操的表情有了松动,郭嘉略一思索,又道:
“袁绍袁术两兄弟,个个手握重兵,他们不肯扶汉,只有主公您担了风险把献帝迎回许昌,天下无人愿意为汉室出力,汉室已经名存实亡,主公,我们已经无力回天,只能走另一条路。”
郭嘉与其他曹操身边谋士不一样的地方,大概就是他敢说别人不敢说的话,能猜透曹操的心思吧。果然,曹操脸上表情一僵,郭嘉知道这话说道曹操所想之处,又听到曹操问:
“另一条路?”
郭嘉知晓曹操近来一直被困扰,横下心来接着道:
“袁术一心称帝,袁绍只知享乐,天下诸侯也尽是些目光短浅之辈,只图眼前富贵,根本无心扶汉,就算主公带着我们一起救了这个名存实亡的汉室,这些蛀虫还在,主公觉得救回了汉室又能撑得了多久呢?”
“主公,成大事者,总有些要割舍的东西,既然当初主公选了一条路,现在也应该当断则断。”
郭嘉的话几近明了,赵云和典韦虽然在一开始便走到了外面守护,两人耳力却是极好的,郭嘉的话已经接近挑明,若是曹操突然发难,就凭这几句话,便可定郭嘉的死罪。
赵云紧张的看着屋内,郭嘉确实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曹操,看着曹操的脸由僵硬变回原来的模样,眼中的犹豫不决渐渐褪去,郭嘉心里松了一口气,自己赌对了,这是曹操必须面对的抉择,天下大义和个人情感,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郭嘉知道,曹操不会没事来春秋院,自己与曹操虽然不是每天都在一起讨论事务,但曹操对自己是信任的,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自己跟曹操心里的想法都大径相同,能在这种尔虞我诈的环境里,找到一个知己,也是很不容易的。
郭嘉是对的,曹操心中忠于汉室,但世人不知,在他决定迎汉帝回许昌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背负千古骂名,说他挟天子以令诸侯也好,说他虚伪狡诈也好,就算在他已经化成尘埃后消失的千年之后,不管世人对他的评价如何,当初曹操下定决心时,便做好了一个人背负一切的准备。
良久,曹操才叹了口气,眼神又变得坚定,迎上郭嘉的目光,曹操的轮廓异常的分明:
“奉孝的话,孤记在心里了。只是委屈了你们,要跟我一起,背负着千古骂名。”
“主公严重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我们所做的,不过是顺从自己的心罢了。”
“奉孝,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不会后悔选择跟我走在一条路上?”
“绝不后悔!”
郭嘉少有的认真模样让曹操不禁为之侧目,面前的男子温和而坚韧,仿佛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他。曹操忽然就笑了,
“奉孝,孤得你辅之,是孤之大幸啊!”
“得主公明主辅之,亦是奉孝之大幸!”
两人对视,后笑得开怀,很久很久以后,每当曹操想起那天的场景,眼前都会浮现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笑得风姿绝艳,无人可比。
送曹操走到春秋院门口,曹操像是想起了什么,已经踏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对了,奉孝,你的表妹是不是叫陈婉容?”
郭嘉是何许人也?怎么会听不出曹操语中的调侃和幸灾乐祸,郭嘉脸色不变,坦坦荡荡的看着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