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桓几日,忘陛下赎罪。”
“江御史何罪之有,只是怕你走这些日子,御史台的事务积攒起来需要江御史好生劳累几天。”华南屏淡淡说。
天知道我怎么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了些阴险的味道。
我悄悄抬头看华南屏,他眼神正好从江行知身上移开,对上我的视线,面无表情看着我,我只觉得后脖子发冷,赶紧低下头来。
下朝走出含元殿,华南屏说有事情要交代江行知,将他扣下,我独自回府,哪料还没走下含元殿的台阶,就被一个宫女拦下。
“赵小将军请留步,公主殿下有请。”
我认出那是长公主身边的大宫女,心内无奈,不知道长公主她又想出什么招式整我,只能随那宫女去了。
宫女领我到疏影苑停了下来,指着里边的亭子道:“公主在里边,将军大人请。”
大雪纷纷,我又没有打伞,进去亭子的时候,身上一身雪花,长公主嫌弃看我一眼,高傲仰着下巴,对身边宫女说,“去把她身上拍打干净再让她进来。”
两个宫女一边偷笑一边把我身上雪花拍了个干净。
我拱手行礼,道:“不知公主殿下召臣前来,有什么事情?”
她支着下巴抬袖指了指我后边盛开的梅花,道:“本宫看疏影苑的梅花都开了,很是漂亮,所以就邀请将军来赏梅吟诗,岂不乐哉?”
我眼角抽了抽,——她又不是不知道我胸中有几点墨水,每次都拿着点捉弄我,也不见她厌倦过。
我干脆地破罐子破摔:“臣不会。”
“今儿个本宫高兴,不管你会不会,就算是磨也得磨出来个绝句律诗来,倘若吟不出来,你今儿就别想走。”她站起来,故意绕着我转了个圈,只觉香风袭人,看她身材即使穿着厚重冬衣也显出凹凸有致,眼角轻轻斜我一眼,登时万种风情。
我一时受美色所惑,点了头。
长公主满意地笑了,挥挥手让宫女们都退出亭子外,对我道:“咱们今儿吟诗,就得赌个什么东西,否则干巴巴吟诗也没有味道不是。”
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谁输了,谁就脱一件衣服。”她兴致勃勃地说道。
我扶额。
长公主常年被先帝和太后宠着,结果宠出来个这样小孩子脾气,虽然有时候呆萌可爱,但却亦有些胡闹任性,规矩什么也从不放在眼里。
我们两人比吟诗,谁输谁赢可想而知,倘若我真在她面前宽衣解带,再加上我那狼藉不堪的名声,恐怕明天陛下就得宰了我。
她嘟起嘴,“又不让你脱个精光,你怕什么。”
听到这话我立刻感觉满脑袋黑线,看她一副铁了心的样子,我只能旧计重施。
“公主殿下,我明白你对我的心意。”我沉痛地说道。双手护胸后退一步,“但是我们当真是不可能的。”
她恨恨瞪我,“你少来这一套,本宫就问你,脱不脱!”
我又后退一步,“殿下你不能这样,我们这样与世俗不容的。”
“你……你……”长公主指着我的鼻子尖,愤懑得很。又不知道说什么反驳,像只猫一样想要伸爪子挠我。
我躲开,握住她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睛,极认真的说:“其实,说句实话,我曾经当真喜欢过殿下你。”
这句话是真心话,要是不喜欢她,那年我也不会软硬兼施地让我爹把我调进禁军里,就为着能时不时在巡逻的时候看看她。
她怔怔看着我,瞪大眼睛一副痴傻的样子。
我突然脸有些红,慌张松开她的手后退两步。又有些羞涩地道:“真的,我当初真的喜欢过你。”
这时候,身后的梅林突然传来枝条折断的咯吱声,我下意识回头,长公主已经反应过来,惊讶地唤道:“南屏哥哥……”
华南屏静静看着我,手里握着一根从树上折下的被蹂躏得惨不忍睹的梅枝,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站着江行知,凤眼里没了往日温和,脸上神色不虞。晚上爹很高兴,多喝了几杯,醉熏熏得话有些多,他说要去拔剑给我露一手,结果刚离开凳子就跌了下去,狠狠摔在了桌子底下。
我招呼爹的侍卫将他抬出来,送他回房。
江行知默默看着,低声询问我怎么回事,我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慢慢说道:“老管家说,爹的腿,一辈子都不能再走路了。”
他有些震惊,但是很快想通了其间弯弯绕绕,于是也不再追问我。
我又喝了几杯,也开始话多了,“爹爹不愿意让我知道,他想瞒就随便他瞒去,你我只当不知道,照常对他,行么?”
他笑着又给我斟了一杯酒,说,“自然。”
我真诚地看着他,“谢谢。”
他揉揉我脑袋,“你我夫妻,不必客气。”说罢又给我倒酒,我依旧豪爽一饮而尽。
这般牛饮下去,没过多久我迷迷糊糊地,脑袋仿佛缓慢地开始生锈,逐渐转不了弯,他问什么,我就答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