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凤是个不肯吃亏的。
虽迎春的表现让熙凤有些忌惮,但这到底是庶妹。与迎春的才干相比,熙凤更在乎欺上门来的人。
尽管那人已经被迎春“击退”,可光凭人敢领着兵马围庄,熙凤就能想到背后深深的恶意。
可是,这事情一结束,天一亮,司棋就被派回来禀告了,她哪里知道指挥使是谁?
迎春之前怕多生枝节,甚至根本就没敢问!
因此,原本还是一脸飞扬的司棋听熙凤这么一问,就稍微有些苦了脸,“奴婢不知。只是二姑娘说,虽人不是很多,可既然连五城兵马司都用了,怕家里出什么事。要奴婢赶紧回来。”
贾母则忽然笑道,“你也莫要追问这丫头了。凤丫头,你可敢和我打个赌?”
熙凤一愣,忙也笑了,“瞧老祖宗说得这话。孙媳妇什么时候能赢得过老祖宗?老祖宗这莫不是往孙媳妇的钱袋子招手呢!”
贾母的脸上,却全不是开玩笑的笑意,只道,“谁说要和你赌钱了?我就是和你赌,昨儿那疯马撞车的事,查出来的结果,必然和昨晚上围庄的那个有关。”
熙凤一愣,随即倒有两分懊恼。
这身孕是她期盼已久的。可如今因这肚子,真是有太多事做不了了。而贾家现在这情势,有多少能做的事儿啊?
不过,懊恼也就是一会儿的事。
熙凤还是迅速反应过来,笑道,“那事儿孙媳妇不清楚,可不敢和老祖宗赌。不过我也是傻了,这事儿还追问司棋做什么?去递个帖子,问问那钦犯的事情也就得了。我们家的姑娘受了惊吓,难道还连问一声也不成么?”
这倒是事实。
贾母就朝一边道。“去东府那边,把琏哥儿叫回来,这事儿让他去办就是了。东府那边的事情,也不用他总守在那里,事情还是要有人去做的。”
司棋就没大听明白这其中的机锋。
但等贾母说到这儿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声,“老太太。二姑娘那儿……”
贾母笑道。“她不是做得很好么?你也别为你姑娘担心,这事儿可一不可再,不会再有了。至少短时间内是。不过,我还是多让几个家丁跟着你去就是了。还有。云嬷嬷即已经回来了,也让她休息一会儿,我让朱嬷嬷陪你回去。”
司棋一听,顿时大喜,忙替迎春谢过了。
毕竟,谁不知朱嬷嬷才是贾母身边第一人?有她帮忙,自家姑娘做起事来更得心应手不说,再有什么意外之事,朱嬷嬷也肯定比云嬷嬷更能镇得住人。
本来她还以为能多派些家丁就是极限了。更何况。东府那边还出了事……
看来。果然老太太是更看重她们姑娘了!
司棋也不掩饰自己的喜形于色,但很快还是问了句,“老太太,东府那边,二姑娘是不是……”
似乎连大老爷也去过了……
贾母却摇了摇头。“过几天再回来就是了。”
——想来这次,已经出过手的太孙不会再不闻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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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司棋离开了,贾母才对着几个姑娘感叹道,“我还说你们年纪小,如今却是一个个都能顶起事来了,可见祖宗还是庇佑贾家的。”
王夫人欲言又止。
按说,如今的姑娘们该是都算她教养的。
但要说迎春的那番举动是她的教养之功,哪怕是王夫人也没那个脸皮。再说了,刚听见司棋叙述时,她一听迎春亲自应对,可就有些不快。
再想想之前的事……
王夫人觉得很有些意兴阑珊。
长子早逝,剩下的一儿一女都更亲近祖母。如今,似乎所有贾家姑娘都又要往贾母那边靠过去了。
可要她来说,姑娘们若是谨守闺阁,和其他大家闺秀一样足不出户或者出门带够人,再或者不要单独出门,哪里会有那么些要姑娘家抛头露面的事发生?
只是如今到底不好明面上顶撞贾母。她忍了那么些年,做姑娘时的响快性子近乎全改了,哪能功亏一篑?
王夫人既然不乐意再听贾母的赞许等言,就干脆借口家事告辞。
贾母看她两眼,倒也不挽留。
等王夫人走了,才又对着外孙女等说道,“这几日东府那里忙乱,你们大嫂子少不得去帮忙。你们也没了领着做针线的,便自己找事情打发时间罢。到时候我让云嬷嬷教你们些东西。你们年纪小小的,那边又毕竟是白事,也不用再过去了……就是你们三妹妹四妹妹,本就受了伤,我也不让她们去。”
贾母到底近乎明示了。
黛玉觉得,这话儿多半是冲着自己说的。
不过她也确实是不打算去趟东府的浑水了。至少她没那个兴趣去追究,东府那边真正的邪祟,倘若不是事先安排的话,到底是谁动的手?
因此,黛玉和宝钗青玉一样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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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被叫来了,连着宝钗在内,几个姑娘也就都陪着贾母用了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