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桌子旁坐下,金华见唐逸之一言不发,只默默婆娑着手中的茶碗,于是忍不住问道:“王爷,您还好吧?”
唐逸之挑眉道:“丫头觉得呢?”
金华摇摇头:“我觉得不好!”
从刚才开始,金华便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对,门外唐逸之的那些侍卫,比起保护,更像是在监视着他。
唐逸之蹙眉冷笑:“连丫头都看出来了啊,整日被人这么监视着,能好才怪!”
金华小声试探道:“王爷,您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怎么还被人给监视起来了?”
“还不是李曼生那个畜生,害的本王被太后记恨。”
唐逸之幽幽叹了口气,那哀怨的模样落入金华眼中,忍不住便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乖乖,这位王爷和那位皇太后该不会有一腿吧?!
“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唐逸之嫌恶地看着呆呆发愣的金华,毫不客气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金华一个机灵,捂着脑袋,连连否认,“没,什么都没!”
那就是有什么了!
唐逸之甩给金华一个不信任的眼神,接着道:“对了,李曼生被处死的事,朝廷已经颁布了通告,丫头应该知道了吧?”
金华点点头,这事儿前一段闹得沸沸扬扬的,大家都翘首盼着案子的消息,听说皇太后力保李曼生,却在朝堂之上,被安逸王一番据理力争,逼得她不得不下令处决李曼生。
李曼生被处决的消息传动南京城的时候,民生沸腾,百姓们终于出了口恶气,纷纷赞扬起安逸王的贤德。
“您不畏权贵,嫉恶如仇的事迹已经被南京城的百姓们添油加醋,传成了好几个版本呢!改天有空儿,金华一个一个的讲给您听!”
“所以说,百姓们的眼睛还是雪亮的!”
唐逸之满意地点点头,继而顾影自怜地长叹一口气,“可惜自古忠臣良将,多半不会有好下场!如今本王日夜被监视着,实在凄凉的很!”
到底真的凄不凄凉,金华不知道,但唐逸之自称忠臣良将,金华就实在不敢苟同了,虽然百姓们不知实情,可她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这位王爷不久前可还在忙着造反的事儿呢!
想是这样想,但人家毕竟是王爷,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所以能不恭敬吗!
金华恭声陪着笑:“那王爷您这是要去哪儿?”
“‘你既然非要逼死李曼生,那就替他去做那个小小的郡丞好了’!”
唐逸之故意尖声尖气地学着女人的声音,逗得金华哈哈大笑。
金华一边笑一边喘气,“所以说,王爷您现在是我们新任的郡丞大人了?”
“可不是!唉,那个老太婆,夺了本王的兵权,抄去本王的万贯家财,本王倒不觉得可惜,只是可怜我那一群大大小小的姬妾,从此要独守空房,想想都让本王肝肠寸断!”
唐逸之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金华在心里嗤之以鼻,您不是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南京城吗?这会儿如了意,还在那儿得了便宜卖乖呢!
您这优哉游哉的样子,哪里像个身陷囹圄的人,我可没见过那个身陷囹圄的人,还顾得上惦记那一群大大小小的姬妾。金华虽然不清楚,但也知道您这会儿心里,指不定打着什么鬼主意呢!
金华忍了一肚子的质疑,故意拉长声音道:“王爷,您受苦啦——”
唐逸之自然听出了金华话中的嘲弄,不过只一笑而过,并不介意。
“别提本王的事儿了,说说你吧,丫头,这半个多月,你都忙了些什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本王在这里见到你,还真是吓了一跳呢!”
是我吓了一跳好吧!
金华将盘下怡红院,以及回乡遇险的事儿大致讲了一些,唐逸之啧啧叹道:“想不到这些天不见,丫头你都堕落到这个地步了,怎么年纪轻轻,倒做起青楼的买卖来,也不怕名声在外,将来嫁不出去!”
金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青楼的生意咋了?金华靠自己的能力吃饭,还养活一群人,哪里错了?再说了,这生意别人能做,金华怎么就不能做了?”
金华一连串反问,呛得唐逸之哑口无言,“得,丫头爱做什么生意就做什么生意,本王绝对不提反对意见。”
你又不是我爹娘,反对顶个屁用?
“对了,王爷,上次李曼生被您押回京城之后,芙蓉姐姐也跟着消失了,我找她找了很久,一直没有找到,不知您可有她的消息?”
“芙蓉啊,”唐逸之微眯起凤眼,毫不吝啬地露出赞赏的笑意,“她虽然出身青楼,倒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李曼生下马之后,他的那群夫人姬妾,都捐了财物,争相逃命去了。倒是她,竟然一路跟着囚车到了京城,沿途对李曼生照顾有加。李曼生虽然十恶不赦,却得了这样一个红颜知己,也算死而无憾了!”
金华听到这一番曲折,便也跟着啧啧称赞。
唐逸之促狭地看着金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