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是一个人回来的。
姚老夫人皱着眉头,看向余氏的目光冰冷冷地。
余氏摸不着头脑,明明早上还是好好的,想了想说道:“西北大兴那边传来大旱的消息,侯爷去官署了。”
“那是男人的事情。”眼下之意让余氏少管:“我问你,许氏的账册都理好了没?”
余氏不解:“没……好了。”
姚老夫人收回视线,淡淡地说道:“好了,就给人送过去。都这么久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靖宁侯府贪墨已逝媳妇的嫁妆呢。”
余氏目光微闪,垂眸应是。
“三皇子的事情打听清楚了没?侯爷怎么说?”姚老夫人满意地点头,这才问起余氏去魏国公府的目的。
“听姐姐说之前他们也没有得到风声,这么突然的提前,要弄得她一头乱,担心忙不过来,想让儿媳去帮忙呢。”
姚老夫人听得这话,冷笑:“不过一个侧室,哪里有什么忙。”
余氏忙去倒了茶。
姚老夫人端起茶碗喝了几口,道:“算了,你们即是姐妹,少不得要去帮忙。若是府里的事情,忙不开就交代一些给董氏吧。”
余氏哪里愿意把手中的管家权分出去,敷衍道:“儿媳想着别的地方也帮不上忙,到时候添妆上多一些。”
其实她心里另有想法,就是是侧室,那也是皇子的侧室。日后说不得有求助的时候,交好一些总是没错,何况她们本身就是亲戚关系。
姚老夫人也是想到了,就没有说什么。
余氏一出碧音堂,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孙妈妈小声道:“夫人,先回去吧。”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
余氏微微颔首:“原以为是个不咬人的狗,原来等在这里呢。我说吗,这狗岂有不咬人的。”
就算还未问清,余氏直接把账算在姚岚头上。
等从春喜口中得知今日事,余氏气得拍桌:“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三岁小儿还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她倒好,是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
孙妈妈唬了一跳,三步并作两步地去关上房门。
“我的夫人,您轻点。”孙妈妈端了茶递去。
余氏一手挥开:“怕什么,她一个黄毛丫头都不怕,我还怕她不成。”顿了顿:“孙妈妈,去,把账册送过去,要大张旗鼓地送过去,让全府的人都知道。”
见余氏正在气头上,孙妈妈不敢推脱,应承下来。
好在账册本就准备妥当。
只是在整理的时候,春喜有些忧心:“孙妈妈,就只搬了账册过去?”若是到时候随便找个账房来看。
“搬去吧。”孙妈妈叹气。
缺口还有六千多两的银子,余氏不是拿不出来,而是不愿再拿。
一箱子的账册送过来,姚岚什么也没有说只让人收好。
等孙妈妈等人离开,章妈妈立时开了箱子来看,没多时,就气急:“就算做个假账,也太随便了吧。”
姚岚探头看了看,笑道:“算了,账册回来就好了。”
狗急了还会跳墙呢。
真逼急了,姚老夫人站的肯定是在余氏那边。
再说真闹大了,吃亏的也只有她。
……
中宫
“皇后娘娘,请盖凤印。”
姜皇后瞥了一眼在桌案上摊开的明黄圣旨,表情淡淡地:“明心。”
“是。”
明心走到一侧,挽好袖子,双手虔城地抱起金色凤印,盖在圣旨的右下角。但凡宫中后妃升迁,皇后尚在,都需盖上凤印,才能执行。
当然也有皇上执意,不管皇后的想法。只是这样的情况,甚少。后妃之事与前朝格局是息息相关,就是皇上也不能任意为之。
八月,西北旱情一日比一日严重。
天不下雨,皇帝上了罪己诏,却是依然不能更改。民间传言,冲喜。太子乃未来君王,婚姻大事自然不能等同儿戏。
故而三皇子被“委屈”,为了安抚三皇子一系的人,皇上下旨封汪妃为汪贵妃,一跃成为宫中仅次史太后和姜皇后二人之下。
明心恭敬地收起凤印。
姜皇后道:“收起,去玉堂宫宣旨吧。”
有人应是离去。
明心扶姜皇后起身:“娘娘,再怎么样,您才是这**之主。”
“本宫知道。”姜皇后右手微抬:“一个贵妃而已,并不算什么。只要太子地位稳健,本宫好了,太子才会好。同理,亦是如此。”
这是一种选择。
本身就算没有冲喜之事,汪贵妃这位置,也不过是早晚而已。早几天,晚几天,又有什么关系。
有舍有得。
先让他们得意去,日后自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姜皇后嘴角微翘,很快又平和下来。
明兰在外禀告:“娘娘,皇上送了藩国敬奉的贡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