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笑声为之一滞,繁缕飞快地看了结缕一眼,这才笑着往夏欢走去,未走近,就吸了吸鼻子,眉毛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笑道:“是牛ru呢,哪来的,这东西难得。”
“是啊,在小厨房的时候看到的。”夏欢笑着说道:“奴婢怕姑娘渴了,也拿了热茶过来。”说话的时候,繁缕已经过来帮忙。
姚岚喝了一小杯的温水,觉得解了渴,才接过牛ru,轻轻品尝了起来。
繁缕神情有些紧张。
“章妈妈。”听到结缕的叫唤。众人望过去,章妈妈喜孜孜地走了进来,目光扫到姚岚的时候,笑意浅了一些,却也只是道:“这里有我,你们几个先下去吧。”
繁缕应了一声是,拉着结缕往外面走,脚步忽地一顿,余光瞥见夏欢也是跟了出来,这才又若无其事地朝外走去。
姚岚把手中的瓷盅一放,朝着章妈妈一笑,有些讪讪地说道:“怎么去侯……父亲那里了。”
“姑娘,要习惯。”章妈妈眉心紧蹙。
姚岚只好道:“我这不是不习惯吗?”
章妈妈挑眉。
姚岚无奈:“是父亲,不是侯爷。可这有能怪我吗?”
一个六年来从未叫过的父亲,她又怎能习惯。在江南的时候,从未有人提醒过,甚至连靖宁侯府的事情,也不在她面前谈论。
对于这么一个更多被叫为靖宁侯侯爷的父亲,姚岚却也在慢慢强迫自己习惯中。
“明日的事情,已经同侯爷说过了。”
姚岚眼睛一亮。
章妈妈笑道:“这本是人之常情,又有谁能说你不好。只是老太太那里……”
“明日,我会早一些去请安。”姚岚想了想说道。
章妈妈点头:“太太那里,我亲自去说一声。”
“那章妈妈,你到时候……”姚岚目光一转,拉着章妈妈窃窃私语。
章妈妈听着哭笑不得。
姚岚振振有词地说道:“我也不能总是挨打被欺负。”
章妈妈出去的时候,端走瓷盅。
夏欢在外头看到了。
章妈妈把手里的瓷盅递了过去:“凉了,你们几个分吃了吧。”
夏欢恭顺地说是。
无人的时候,掀开瓷盅,里面少了一小半。这才松了一口气,去了繁缕那边。
繁缕摇手:“我是不吃了,给蕉绿吧。”
结缕也笑着点头。
夏欢喊了蕉绿。
蕉绿不好意思地过来,赧然说道:“夏欢姐姐,与我一道吃吧。我一个人也是吃不完的。”喜欢正要拒绝,看到蕉绿眼巴巴的样子,心中一动,顺着就应了下来。
夏欢带着蕉绿去了旁边用。
结缕见了就递了一个眼神给繁缕。
繁缕笑了笑。
繁缕带着芭红守夜。
姚岚屋子里,烛光一直未曾熄灭。
“姑娘,好一些了没有?”繁缕手里端着痰盂,半跪在床前。一旁的芭红手里捧着茶杯,同样一脸焦急。
两个人的衣服还是白日那件,看着根本就不曾睡下过。
姚岚靠在床头,摆摆手:“去问问,是谁提议送了牛ru过来,还有从江南带过来的那些人里面最近有什么情况。”
“姑娘,你明知道不能吃,怎么还……”繁缕太过于担心,以至于忘了尊卑的身份,说话的语气带了微斥。
姚岚扯了嘴角,露出一丝惨白的笑:“我也就略微尝了一口,大多都是章妈妈吃了的。我牛ru过敏的事情,除了江南带来的人,应该没有人知道。若是无意的话,我也就认了。若是有意……”
姚岚眉宇间是一闪而过的戾色。
她的身子自己知道,从小就对牛ru过敏,牛奶还好一些。可用了牛ru必然会肚子仿若翻江倒海一般难受。
要是那一碗全进了肚子,只怕这个时候已经不是现在这模样。该是章妈妈等人急急地去找了太医来候着了。
姚岚不过是吃了一口,就变成现在这样子。
“我好一些了,你们先去躺着吧。别让人看出来。”姚岚淡淡地说道。
繁缕虽犹豫还是把姚岚掖好被角,小心嘱咐芭红去了外屋的塌上睡,自己则搬了一床被褥直接打了地铺。
灯光暗了下来……
黑暗中传来姚岚的声音。
“我任性了?”
繁缕睁开眼睛:“章妈妈怕是睡不着。”
一声轻笑。
“也是。”自己这般胡闹,明知道不能喝,却还是沾了口,只怕章妈妈现在是转辗反侧担心自己这边呢。
可是姚岚却不得不如此。
这原身并不对牛ru过敏,至少在靖宁侯府的时候,并没有发生过敏的反应。或许在这侯府里一直没有用过牛ru,但这就是另一个情况了。
姚岚并不想去多说,其实她本身就是会过敏,没想到换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