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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亦看了她两眼,没有说话,神情若有所思。
韩迪在旁边左看看,又看看,突然笑起来:“你们看,王大妈看起来比秦娅还痛苦!”
几个人齐刷刷扭头,果然,王大妈脸色苍白,皱着眉,看起来仇大苦深,仿佛要去鬼门关走一遭的人不是秦娅,是他。
时香笑嘻嘻地说:“他中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那叫一个惊慌失措,一直问我‘怎么办怎么办,秦娅要生了’,当时我可无语了,只能说‘有什么怎么办的,那就生呗,难不成你还能不同意啊’,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王大妈这么焦虑的。”
韩迪再一次石破天惊地发言:“这就叫‘产前焦虑症’。“
大家都比较习惯韩迪没文化了,时香懒得理他,只有叔亦耐心很好地跟他解释:“产前焦虑症是女人才会得的。“
秦娅下一圈散步回来的时候,远远地,发现坐在沙发上的人都以一种异常崇敬的神情望着她,目光炯炯,好像在看着一个英勇的战士正浴血奋战,被这种目光齐刷刷地洗礼,秦娅虽然疼得厉害还是牵起嘴角朝他们笑笑。
秦娅一贯温婉的笑容此时看起来仿佛散发着无尽的母性光辉,时香突然对秦娅竖起了大拇指,喊道:“加油!加油!“
颇有点运动会时,为运动员呐喊助威,鼓励参赛选手努力冲过终点的意味。
时香明明是发自内心的鼓励,不料这个动作在周围的人那里看起来是相当地二逼,立马沙发上笑声一片,连秦娅都忍不住笑起来,笑着笑着似乎肚子又疼了,忙扶住了肚子,王大妈冷汗直流,忙对时香说:“香香,你别逗她笑,待会她把肚子笑疼了怎么办!“
时香很无辜,弱弱地说:“我明明是很认真地给她加油好不好,才没有逗她笑……“
时香说完,韩迪乐得不行,说:“就因为这样,我更觉得想笑了。“
虽然时香不是有意的,但是气氛确实轻松了不少,连王妈妈都说,“幸好朔儿把你们叫过来了,气氛才没那么紧张。“
到了晚上秦娅分娩的时候,再淡定的人都紧张得手脚出汗,根本没法在沙发上坐着悠哉悠哉,大家都守在产房外面,等待新生命的到来。
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呻吟声从产房里传出来,想到平时秦娅淡然的样子,更让人觉得担忧了,不知道这疼痛是要到什么程度才能把这个温婉坚毅的女子疼成这样子,自然分娩真的好吓人。
时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试着去感受了一下秦娅现在的感受,顿时连打了几个寒颤,身上有点发抖,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手心里传来的温度让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旁边的叔亦垂下眼对她笑笑,时香慢慢地从哪些恐怖的想象里挣脱出来。
应该是到了分娩的关键时刻,产房里不停地传来医生的声音,“吸气,用力,放松,吸气……“
王大妈在外面团团转,手指夹着一根烟却没有点燃,时不时地趴在产房门上听听里面的动静。
突然病房里传来秦娅长长的惨叫,然后是医生的声音:“用力,继续用力,头已经出来了!“
秦娅突然叫着:“朔哥!朔哥!”
王大妈赶紧大声回答她:“我在啊,小娅,我在!”
秦娅又是一阵惨叫,“朔哥,我要疼死了!我不想生了!我真要疼死了!“
本来已经高度紧张的王大妈瞬间崩溃了,立马在外面说:“不生了,不生了,停,不要生了……“
话还没说完,被王妈妈一巴掌拍过去:“说什么不生了?现在是你说停就能停的?!“
时香还是第一次看到王大妈被吓成这样子,她也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叔亦上前拍拍王大妈的肩,说:“没事的,放心吧。”
秦娅的声音到后来渐渐地小了,估计是没了力气,外面的人也更加紧张,大家都沉默下来。
突然,产房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婴儿的啼哭声,医生走出来说对王大妈说“恭喜,生了个男孩,母子平安。”
王大妈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