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你早就知道了也不告诉我?”两天后的下午,曹诚再次进屋对床上的人怒吼质问着,瑾瑜此时稍微有点精神,抬头看着这个带着怒火一脸憔悴的面孔。
也看见了他手中拿着的物件,那是她给孩子绣的肚兜呢,不知道他怎么会注意到这东西?五毒图案,就是孩童用的图案。
目光从他手中再往上移,看着他一双怒目,瑾瑜的声调不带任何的情绪,很平淡的回答;“原本就没想瞒着,那日确定的时候,满心欢喜等你回来好给你个惊喜的,就是我去宣州那日,这样说,不知夫君你能否听明白呢?”
曹诚听了神情一怔,似乎在想着什么原,随即一脸痛苦踉跄的转身离开。瑾瑜本想叫他把那东西留下,可是一想,孩子都没了,那东西还有必要留着么?
瑾瑜这几日平静的很,汤药端来吃汤药,补药端来吃补药,一日三餐外加点心,不管什么,只要端给她,她都吃。只不过,她都留心的用银针试过,当然,做这些时不时当着那婆子的面。
她宁愿自己想多了,可是孩子是怎么没的没弄清楚之前,谁都不能信任。也就不能叫人另外请大夫来,那就等自己身体养好,精神养好自己亲自去查,谁能担保叫旁人请来的不是事先被买通的呢!
倘若孩子真的只是个意外,也就算了,那只能怪自己和孩子的缘分不够。但是,倘若查出事情另有蹊跷,那么等着,绝对不会让元凶一命抵一命的,但凡参与了此事的,瑾瑜决定不会放过一个。
孩子没了,她的生活目标、希望、意义都没了!现在的她只想查出真相!所以,她没有终日以泪洗面,孟姜女能哭倒长城,她的眼泪却换不来真相,也不能让没了的孩子失而复得回到肚子里。
所以,干嘛要哭呢?
瑾瑜想的很明白,安心的卧床养身体,可是有个人却很不平静。那就是曹诚,拿着她绣的肚兜离开的当晚,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坐在床前很是内疚的看着瑾瑜,就只会说是他的错。
屋子里原本都是汤药的气息,他进来后,满屋都是酒气。
瑾瑜也不劝说,也不安慰,就静静的看着他,原来他是这么在意这个孩子的,她的心里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受,不是为自己,而是为那个孩子,不管怎样,他这个做父亲的还是有心的。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里,瑾瑜就觉得很异常了。曹诚白天看不见人,但是一到夜里就会轻轻的进来,脚步声她听得出来。他就守在床边,也不睡,就只是给她盖盖被子,或者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天亮前又悄然离开。
弄得瑾瑜也睡不踏实,心里有些乱,他也是在乎自己的吧!不仅仅是因为失去孩子内疚,才这样的吧?
瑾瑜卧床将近半个月,婆婆曹氏一次都未曾来过,只有她身边的锦娘来看过两次。好在瑾瑜原本就没有奢望什么,当然也就不会感到失望和心凉。
萍儿稍微好点也进屋伺候了,翠儿却始终没有见到。瑾瑜想着,兴许她是伤重些,好的慢些,也就没有开口问。让萍儿侍候着洗了个澡,慢慢的走出了屋子。
半个多月没见天,外面的阳光好刺眼,让她不由自主的闭了眼睛。
“夫人,可是不妥?”萍儿赶紧上前扶着问。
“不妨事,陪我到花园转转吧。”瑾瑜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下,由萍儿陪着缓慢走出院子。她发现院子里多了几个陌生的丫头,年纪都不大,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看着她的眼神却是有点畏惧。
“居然往这边添人了?”瑾瑜边走边随口问。
“回夫人,是的。”萍儿低声的回答。
“怎么没见其他人?”走进花园的时候,瑾瑜想起来又问。
“其他的都被发卖出府了。”萍儿声音更小的回着。
瑾瑜一听停下了脚步;“发卖,那翠儿也被卖了?”
“没,没有。”萍儿赶紧摆手。
“那就好,你俩都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人,即便有什么错,也轮不到他们卖你们。”瑾瑜松了一口气说到。
萍儿点点头,却不敢看瑾瑜。
“有什么事瞒着我么?”瑾瑜松开扶着自己的手,看着萍儿问。
萍儿先是慌张的摇头,眼睛立马就红了,然后转头看看四周没人,立马就跪了下来;“奴婢不敢欺瞒主子任何事的,是爷怕您听了受不了,才吩咐奴婢暂时不要告诉您的。”
“说。”瑾瑜调整了一下呼吸,命令着。
“是,奴婢,奴婢说实话,翠儿她,她在您失胎的当晚就在杂物间里上吊自尽了。呜呜,小姐,是奴婢们疏忽,没伺候好,才出了那样的事,奴婢们对不住小姐,对不住太太的信任。
不是想着怕小姐没贴心人照顾,奴婢也想跟翠儿一样以死谢罪呢。”萍儿边说边哭,说完了已经泣不成声的伏在了地上。
翠儿上吊自尽?瑾瑜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震惊,老觉得脑子里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因为心里乱乱的,没抓住。出嫁前,翠儿就是侍候她的丫头,内疚上吊?却好像不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