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呢,外间的门又被轻轻推开,很明显是不想吵到屋里的人。等瑾瑜抬头看去,与正探头往里看的人对视上。
“娘,六姑姑醒了。”梳着双罗髻的小姑娘回身对外面招呼着,门外的瑾淑听见也走了进来。
“小凤,哥哥呢?”瑾瑜起身走了过去,问。
“哥哥他们都在外公那里,小姨啊,晚饭做好了,外婆叫我过来看看你醒了没。”六岁的巧凤一边回答着,一边伸手拉着瑾瑜的手。
“这孩子听见你来了,立马就要过来。”瑾淑伸手点了点女儿的脑门儿告诉妹妹。
“是啊,咱们凤儿跟小姨最要好了,当然心急了。可是,小姨走的急,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没给你带呢,怎么办?凤儿告诉小姨,这里会不会不高兴呢?”瑾瑜俯下身子抱起了凤儿,指着她的心口位置问。
“不会啊,凤儿见到小姨这里就开心。”凤儿笑眯眯的告诉着。
瑾瑜在她面颊上亲了一口,跟着大姐往外走。
晚宴在大厅和偏厅摆的,主子们都在大厅,下人和管事的都在偏厅里。
走近前,又有几个大些的孩子迎了过来打招呼,有瑾纲的孩子,瑾梅的,还有二哥瑾堂的孩子。相比于上次回来见到瑾瑜的热情,这次他们的神情就都带着点忧郁,庞姨娘的儿子和女儿也上前跟瑾瑜打了招呼。
大厅外,唯独没有看见廉姨娘那娘几个,她以为人已经到了大厅里面呢。
“别看了,他们哪里还有脸面过来,咱正好能吃顿消停饭。”瑾梅走过来嘀咕着。
怎么回事?瑾瑜不大明白,今晚这样的场合,那娘几个怎么会不来?还没脸来?
“接到圣旨的那天晚上,廉姨娘就‘病’了,看着‘病’得不轻,母亲给请的大夫没看出啥病,人家自己请的大夫,说她原本身子就羸弱,加上急火攻心怕是没办法长途跋涉。
廉姨娘哭着说是不能跟父亲去赴任了,怕拖累了父亲。
霖哥呢要留下来照顾娘亲,所以,他们那院子的人不跟咱父亲走的,那院子嫁出去的俩,昨个倒是来过了,傍晚的时候说惦念着吃奶的娃儿,就回自个家了,离得也不远,这会儿都没见到人影呢,估计是不会来了。
对了,还没告诉妹妹你,昨个上午,父亲就当着全家的面,给了廉姨娘娘俩一栋宅子,留了些银两算是把人遣了,父亲还真是决断,不然指不定哪天被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瑾梅很是不屑的告诉着。
“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你胡咧咧什么?”袁氏刚走到门口听见二女儿这样说,立马就凶了过去。
瑾梅不甘心的撇撇嘴,却也没有因为被母亲凶而不高兴。瑾淑伸手接过瑾瑜怀里的凤儿,看着母亲拉着妹妹的手进了大厅,也跟了进去。
原来瑾瑜还想着,等下被那个廉姨娘发现曹诚没有跟自己来,指不定怎么冷嘲热讽呢,自己却还得忍着不能发作,省得给父亲母亲添堵,这倒好,还真的是清闲了。
瑾瑜苦笑着,心里阵阵的酸楚。别说跟二老没有血缘关系的曹诚了,就连那廉姨娘好歹跟了父亲二十几年呢,那三个孩子可都是在父亲身边长大的,出嫁的出嫁了,霖哥也到了娶亲的年龄,却怎么也会能绝情到这个份上?
不跟一起去几千里之外的地方没关系,却怎么连面都不见了呢?这人心啊,别说现代人自私冷血了,瑾瑜觉得古代的人也没淳朴到哪里去。
世态炎凉,人情淡漠,原来指的不单单是旁人,自家人也是如此啊!这人还没走呢,茶就凉了?
不过,廉姨娘这身份,遣走是很简单的事,不是正妻,连休书都没资格拿的。父亲之所以遣了她也是看透了她对自己没有什么夫妻之情,看在她跟了自己二十来年,又为方家生了三个孩子的面上,才又给宅子,又留了银子。
瑾瑜再一次感觉到,人生实在是太现实了!父亲这次的事,也让她清醒了不少!
“母亲,我二哥呢?”坐在袁氏身边后,再看四周的人,看见了俩姐夫都在,俩嫂字和几个孩子却没看见二哥,张嘴就问。
“你二哥他不想我们去了受苦,昨个中午就带着几个人先去那边准备一下。”袁氏告诉瑾瑜听。
坐在瑾瑜另外一边的瑾淑,低声的告诉了她一些事。瑾瑜现在知道,三个哥哥这些年虽然都在父亲身边做事,这次也根本就不用一起走,他们却都决定跟着。二姐夫因为双亲都不在了,也决定一家子跟着一起走,反正他是教书的先生,到哪里都没关系。
还有就是庞姨娘三个人,方?泰也有问过,不愿意跟着的话,也会留给他们一个宅院和银子。
他们倒是很坚定的要跟着走,半点都没犹豫!
也就是说,宣州这边除了廉姨娘他们,就是大姐瑾淑还有就是离宣州几百里之外的瑾瑜,这两姐妹。
难怪大姐动不动就掉眼泪,瑾瑜现在才明白啊。
做女儿的虽然嫁了出去,父亲母亲不走那么远的话,这个娘家就是自己的根呢!可是相隔几千里的话,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