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不可收拾,皇甫飞羽说罢,已然先行快步起身。
然而,到达房门处,他又回头看向洛丹,那眼神深邃而意味不明。
洛丹静静地回望,四目相对,她平静的眼中激不起任何涟漪。
没空给洛丹解释什么,皇甫飞羽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处理皇甫飞龙那边的事。
望着皇甫飞羽渐渐远去的背影,几许失落爬上洛丹的心头,似乎还堵得难受,她怕她猜对了,可是,皇甫飞羽没有亲口承认,她始终不敢肯定。
否定只是一个字而已,为何要吝啬?
纠结着这个问题,洛丹死心眼地郁闷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洛丹神思复燃,恍然间抬眸,屋外的天空,夜幕已然降临。
顺手戴了幻器,她漫步出门。
石墩在脚下一个一个地退去,用了很长时间,洛丹才来到那漫山遍地的兰花丛中。
夜幕下的兰花散发出浓郁的芬香,吸入肺腑,令人心旷神怡。
可惜,因为皇甫飞羽,洛丹不再觉得兰花的香味能够为人排忧解愁。
仰首四顾,四周围全身兰花,而兰花之中惟独站了自己,一种孤寂不期然地袭来。
身为特工,上辈子已经很寂寞了,这辈子貌似也要寂寞地过。
心忽然疼了起来,鼻中还有浓浓的酸楚,谁说特工不该有感情?她也是人,也会有常人都有的七情六欲。
情绪的波动刹那间牵扯到她的心脏,让她的呼吸不像平时那般顺畅。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悠悠扬扬的话语从身后传来,洛丹掉头,是萧雨竹,很有君子风度,也很潇洒地朝她走来。
这是洛丹之前劝慰他的话语,他此时竟然拿来开解洛丹。
“我该走了。”
劝人的人体会到了被劝的时候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地敞开心胸。
“宫主让萧某好生招待你。”来到近前,萧雨竹温文尔雅地道,他的无敌箫似乎随时都带在身上。
“给我吹一支曲子就够了。”
洛丹的眸光瞟到萧雨竹腰间的无敌箫上,苦涩地开口,皇甫飞羽还记得让萧雨竹好生招待她,这想着怎的让人更觉得难受呢?
“好!”
江湖男子爽朗地答应,于是,山间飘荡起了一曲悠扬、感伤而无比动人的曲子——笑傲江湖。
似乎自从听人把这曲子传出来,他就迷恋上了这支曲子,当然,更多的是迷恋这曲子中所描绘地意境。
听着这曾经无数遍弹奏过的曲子,洛丹眼中冒出了湿润,眸子转了转,终于压下了流泪的冲动。
看看前方的路,在萧雨竹的箫声之中,她慢慢地走了出去,远离无花牧场,远离这让自己无法排遣的……忧伤。
萧雨竹就那样看着洛丹的背影,没有挽留,只是继续吹着他的箫。
江湖儿女,想来便来,想去便去,原本就该如此。
此去何地?洛丹没有目标,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这一夜只想任感觉奔驰。
“洛非,我找你很久了。”
冷冽的语声忽然自侧面传来,于清冷的夜中,锋利如刀一般穿人肺腑。
站在官道上,洛丹心神一凛,侧头看向暗黑的树林。
不多时,树林中走出了两个人。
“轻狂?”
蓝色的披风在风中瑟瑟作响,洛丹瞧见那蓝色披风下的高大俊美的男子,不由脱口惊呼。
然而,尾音未歇,她面上冒出的些微喜悦就立即僵住,来人的确是云轻狂,几个月不见,男子并没有多少改变,但是,他竟然……
不敢相信,洛丹定睛瞧了一瞬,终于确定云轻狂的饮血飞刀确实是架在橙儿的脖子上。
与暗卫护送梨剑英将军去边疆,橙儿回来了,却意想不到地成为云轻狂手中的……人质。
“小……少爷,你不用管我,橙儿就是死也不能让他如了愿。”
想叫洛丹“小姐”,一瞧洛丹的装扮,橙儿就立即改口。
“轻狂,你想做什么?”
洛丹纳闷地看着那个脸色阴沉,眸中冒火地绝美男子,想不通云轻狂何以这般对她。
“绿蟒的万年内丹。”
云轻狂一字一句地自唇齿间咬出来,字字都森冷得如同利剑。
洛丹心下一凉,着实没有料到云轻狂会像别的武林人士一样觊觎她手上的内丹。
“给还是不给?”
威胁地将他的饮血飞刀往橙儿的脖子上一送,橙儿脖子间立即流下了殷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