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要掉出来一样
经过几年的磨练,方以哲的心性已变得极其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绝少会这般失态。
这时,陈言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方以哲的神色,他愣了愣,急忙问道:“怎么了?”
“我……”方以哲只说出了一个字,便沉默了,良久良久,他发出长叹声:“我想哭……”
“到底怎么了?”陈言奇道。
“你应该知道,我修行了烈血诀,借着血葫芦的威能还有它,我以为自己的进境已经够快了,就算和蓬山那位相比,差得也不多。”方以哲苦笑道:“可我应该是永远也追不上苏唐了……”
“先生出了什么事?”陈言的神色显得紧张了。
“你自己看吧。”方以哲转手把文案交给陈言。
陈言急忙接过文案,快速翻阅起来,不过,他的表现比陈言更差,看着看着,脸颊上的肌肉突然快速搐动了几下,嘴巴大大张开:“圣……圣境……开玩笑吧?”
“这种事情,不会有人敢乱开玩笑。”方以哲缓缓说道:“大妖出世,把魔神坛搅得天翻地覆,大魔神尽出,却不是大妖的对手,人人带伤,最后还是苏唐出手,封印了那大妖,但……他从什么地方得到了这种灵器?”
“风云际会,自有龙虎出世啊。”陈言喃喃的说道。
“问题是……只有三年,三年”方以哲伸出了三根手指:“三年前,我和他一起厮混时,随便来了宗师,都能把我们轻易捏死,现在……看样子我也要抓紧了”
“先生有魔装庇护。”陈言道:“大人,不是我故意贬低你,你再努力,也是无法和先生媲美的。”
“既然走上了修行路,怎么也要有点进取心的。”方以哲道:“我比不上苏唐,做个老二也行啊。”
“蓬山那位呢?”陈言又道。
“蓬山……”方以哲的表情有些愣怔,片刻,他无奈的说道:“那我做老三,老三行了吧?”
“千奇峰还有贺兰远征。”陈言道:“贺兰远征的悟性和资质并不是蓬山那位差,连先生都赞叹不已,说贺兰远征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呢。”
“陈言,你是故意的吧?”方以哲有些火了。
“呵呵呵,不能怪我,是先生嘱咐的,一旦发现你有进牛角尖的迹象,便要及时点醒你。”陈言笑道:“就算不提贺兰远征,你忘了魔神坛的魔星?先生肯定会不惜一切助她修行的,这样算下来,恐怕你要排到第五了……不对,还有诛神殿的那位闻殿下……”
方以哲呆坐了片刻,无奈的挥手道:“去去去,你赶紧滚”
“遵命。”陈言弯了弯腰,笑嘻嘻的向外走去。
陈言走后,方以哲静静的坐了片刻,喃喃的说道:“苏唐……希望我们两个都不会变,可未来的事……真说不准啊”
方以哲不是傻子,他当然清楚,自己最大的敌人是什么,不是魔蛊宗内部的压力,也不是隐藏在暗处的往生殿,更不是三大天门的威胁,而是他的心。
烈血诀的进境奇快,也留下了隐忧,他的心境多次出现不稳的迹象。
苏唐这样叮嘱陈言,显然也意识到了他方以哲的隐忧。
实际上,随着他的地位越来越高,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害怕他了,唯一一个和能他象朋友一样交流的,天下不过两三人,苏唐、陈言、习小茹,闻香算半个,毕竟合作过多次。
一旦有那么一天,连这几个朋友也失去了,代表着他彻底丧失了自我。
他渴望得到力量,但不想落到那种结局,因为会让他的一切努力,都变得毫无意义。
蓬山,一双白皙如玉的手,慢慢摘下了一朵朵鲜花,随后用很灵巧的动作,编制成一定花环,接着轻轻戴在自己的头上。
花环的主人,是一个年纪在十八、九的少女,她坐到一棵老树下,闭上纯净无暇的眼睛,嘴中轻轻哼唱着歌谣,歌谣柔和而又悠长,在风中回荡不息。
一个老人和一个少妇快步走过来,他们听到了歌谣声,似乎不想影响气氛,相互对视了一眼,停在了远处。
那少女张开眼,看来者的方向看了一下,招了招手,随后靠在树于上,仰望着天空。
那老者正是薛九,少妇就是萧家的萧花,他们重新迈步,向这个方向走来
“小姐,魔神坛发生了大事”薛九沉声道。
“魔装武士打上魔神坛了?”那少女露出了笑意。
“这……”薛九一愣:“小姐,你怎么知道?”
“我们认识了这么久,很少看到你这般大惊小怪的样子,近百年来,那些大魔神最多是相互间使个绊子,从没有真正大打出手过,他们能忍上百年,自然也能再忍个一百年,不会做出让你这般变色的大事,唯一的变数,就是那魔装武士了。”那少女淡淡说道:“何况,魔之光一直留在大光明湖,他肯定要去,加上他从你们手中抢走了邪君台,想来是得到了一些际遇,有了底气,然后闯入魔神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