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华贵的人先后从自己的席位上站起,面色苍白,呆呆的看向苏唐,他们想说话,但又不敢胡乱开口,担心惹祸上身。
苏唐释放出的灵力波动太强横了,厅中的桌椅、窗棂受到空气震荡的挤压,都在微微颤抖着,尤其是装着酒水的酒杯,更为明显。
苏唐走上来一句话没有,便散发出灵力波动,明显带着敌意。
“谁是白家的人?”苏唐淡淡说道。
席中一个年纪在三十左右的壮年人愣了愣,随后看向左侧,接着,诸位宾客的视线也跟着转了过来,有忧心忡忡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欣喜若狂的,苏唐上来就问白家,肯定是要找白家人的麻烦了。
那是一个垂垂老者,估计已有六、七十岁了,在众人的视线中,他的脸颊上升起两抹不正常的酡红,眼角在不停抽动着,他勉强向苏唐躬了躬腰,随后用沙哑的声音回道:“老夫白恨秋,不知大人有何见教?”
“白恨水是你什么人?”苏唐又问道。
“是老夫最小的胞弟。”那老者身体抖动得很厉害了:“不过,恨水在三年前失踪,一直没有回家,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他用最大的努力,试图化解这场灾难,白恨水失踪了几年,已是凶多吉少,有什么仇怨,不应该由白家的人承担。
“三年前,他救过我一次,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死了。”苏唐轻声道。
苏唐说得是实话,如果不是白恨水出手,和铁沧澜拼得两败俱伤,铁沧澜绝不会放过他。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那白恨秋的身形大幅趔趄了一下,险些栽倒,由绝望到狂喜,他的心绪、神经都经历了一个巨大的转折,让他差一点失去控制。
席间诸人,神色也变了,原来担忧的,变成欣喜,而原来欣喜的,都显得有些愣怔。
“大……大人,恨水他……”那白恨秋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死了。”苏唐道:“当时我身受重创,无力救他。”
死得好那白恨秋差点脱口喊出这三个字,倒不是他天性凉薄,人死不能复生,恨水的死亡,如果能让一位大修行者欠下人情,那是真正的死得其所,换成他自己,肯定会欣然接受死亡,以此为家族换来最大的利益。
用直白的话说,白恨秋是很狂热的,可以为了家族付出一切,所以才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白真世、白真羽两位老爷子身体可还好?”苏唐问道。
“家父在一年前已经过世,真羽叔叔去黑森林历练受了伤,一直卧床不起,多谢大人挂念了……”那白恨秋急忙回道,现在他完全相信了,这位大修行者和他的胞弟肯定是朋友,否则不应该知道这么多。
苏唐沉默片刻:“有没有事情需要我帮忙的?”
“什么?”那白恨秋有些不懂。
“我欠了白兄一个承诺,如果有事情需要我出力,你尽管开口。”苏唐道
“我”那白恨秋的身体又一次开始颤抖了,不过刚才是因为绝望,现在却是因为过于兴奋。
席间有几个人蓦然变得面如死灰,对他们来说,这位大修行者对白家的承诺,重逾山岳,绝对可以⊥常山县的局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程大先生?”苏唐的视线转到了居中的那个三十岁左右的壮年人身上。
“在大人面前可不敢称先生。”那壮年人毕恭毕敬的说道:“在下程牧笛,见过大人。”
“果然是你。”苏唐露出微笑:“你还记得赵梁栋么?”
“赵……赵梁栋?”那壮年人呆了一呆,接着想起了苏唐说的是谁,心中不由异常狐疑,以苏唐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认得那种小人物?
“当初,是你指使赵梁栋来谋害我,那时候就应该找你算账,可惜,我杀了红夫人,被迫离开了常山县,也让你多活了几年。”苏唐轻声道:“不过……现在算账也不晚。”
“你……你是……”程牧笛吓得汗毛倒竖,想起了一个几天前他们还在谈论的名字。
苏唐并不介意留下自己的真实身份,今夜他就要带着朱儿、可儿她们离开了,至于上京城夏家,不过是一个破落的修行世家,薛义说起过,满打满算,夏家只有两个大祖级的修行者,他根本不担心。
程牧笛猛地转过身,向窗户射去,可惜,他连宗师的门槛都没有闯过去,动作在苏唐眼里慢得可怜,程牧笛一只腿跨过窗框,另一只腿还没离开地面,一颗旋转着的火球已经激射而至,洞穿了程牧笛的身体。
轰……程牧笛化作熊熊燃烧的火人,嘶叫着扑倒在地。
“尘归尘、土归土,我留下的因果,总归是要由我了结的。”苏唐轻叹道,随后看向那白恨秋:“你想好了么?”
白恨秋本来还无法下定决心,此刻听出苏唐有远行的意思,猛然咬了咬牙,吼叫道:“我要他们铁家满门灭绝”
如果再贪婪一些,或许会舍不得把承诺用掉,但白恨秋的头脑很清醒,如果苏唐走了,他们可能再也看不到苏唐,那个承诺也就成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