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要回房休息哪知刚要迈步,脚下一滑整个人便要软到地面,雪驹忙扶住他,急得大声唤道“爹,你怎么啦?快来人。”
八
一时间房间里的人都出动,端着油灯,桃夫人在最前,罗停云娘随后,桃夫人急道“老爷,你这是怎么啦?”野花婶在后冷冷的道“见鬼啦。”桃夫人听她话里有话,不敢答言,罗停云娘上前一把脉,又用油灯照了照面色,叹道“中风啦,挺严重呢,好好静养吧,一半日动不得。”桃夫人如中雷击,双眼反插,登时昏了过去。雪驹心内火急,但还是由留忆野花婶搭手帮着,把父母分别扶到**上,然后野花婶烧水,留忆给母亲按摩,罗停云娘给父亲针灸,不大会儿,身上便扎满银针。桃夫人醒过来一定要留忆扶着到老爷床边看护,泪也不断流下。
罗停云一直随着母亲忙前忙后,野花婶烧好水拎着大水壶回来,一直冷冷看着,见罗停云娘施完针,又给桃夫人推宫过血,忙的满头是汗,野花婶嘴翘得老高,罗停云在她耳边轻声道“婶,你咋啦?”野花婶大声答“现世报来的快,和谁玩心眼?”众人一起愣了。野花婶愤愤道“以为我们是傻子,齐搭伙欺骗我们罗停云?”
罗停云娘脸色大变,好在灯光暗看不太清,但还是急道“怎么回事呢”。野花婶对罗停云道“你让他们骗了,包括你娘。”罗停云一怔,不解的看着野花婶,她自怀里掏出一把票据一扬,说话便如落珠急雨:“看,这是啥?银票,每张面额不少于万两!这么有钱还跑这里装什么穷?我告诉你们,我老太婆偷听过你们俩公母唠嗑,罗停云你现在听好。因为国丈现把京里的王公大臣都控制了,你们的意思是瞒着外人眼目,借这里做掩护,联络各州府县的官儿们,领兵打进京杀了那个国丈,让国君再掌大权。当初你们设计,自己找人上的狗屁折子又故意落到国丈手里,说自己是皇叔余党,结果国丈和国君一说,国君故意抓了**上的瘫老头,好让你们装孙子溜出城!你们又怕国丈为难你们,故意装腔耍伎俩,把家产送给国丈哄弄他,然后溜到这里。可是你们这么做,有想过罗停云吗?她还以为你们真的是败家啦,心甘情愿放弃自己的幸福随你们来到这狗屁地方,我才刚还听见这瘫老头夸桃夫人说,‘夫人做的样子真像,完全瞒过外人眼目’,夫人还有点良心,说将来好好补偿罗停云,瘫老头倒大不以为然,说将来立了功业光荣返京让雪驹和罗停云风光成婚也就补偿啦,但又说罗停云出身乡村恐将来让官场的人笑话雪驹,还得给雪驹娶标致懂礼节的小老婆好在场面应酬!然后又蹦跶进雪驹屋不知道鬼嚼啥了。可好吗?说一篇胡话话不久就瘫啦。”
罗停云娘怒目向桃夫人道“当初你和我商量出京,我为了罗停云以后着想,也就答应啦,谁知你们如此欺心?竟拿我们真当傻子?罗停云,我们走。”罗停云一直听着,这时看看雪驹父亲,他动弹不得,但脸上两行泪水流到嘴角又流到脖颈,再看桃夫人身躯微颤,泪水涟涟的对罗停云道“好孩子,体谅一下。国丈耳目多,我们不用这苦肉计,他终归不放心,怕他再寻事下手,所以我们借着给你退婚来表明隐居的决心,这样放出风去,好打消国丈的怀疑。我们也知道你人品善良当然不是真的和你退婚,我们也和雪驹商量好了,京中的事情一有眉目我们就迎娶你过门,好好的补偿。”
罗停云闻言又看向雪驹,他不敢接罗停云的目光,只是面色惨然看着父亲,一时间屋里静静的。良久罗停云终于道“娘,过些时再走,你是医生治病是根本,先给老先生治几天病,这地方叫别个大夫怕不方便,再说有几个人比得上娘的医术?”
野花婶叹口气柔声对罗停云道:“好孩子,我当初就想一个退职的京官能有多大本事当什么这党那党的?心里犯疑就背着你又是偷听又是偷东西找证据,结果发现他们可真的不待见你。”就看着雪驹父母一撇嘴,罗停云娘苦苦一笑道“好孩儿,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你自己做主好了,只要你开心,娘怎样都好。”
罗停云道“桃夫人,雪驹,你们一向对我很好。老爷现在又是这样,所以你们放宽心,还是先护好老爷吧。”低头退了出去,雪驹追上一步,又被一个人拉住,回过头是留忆,她深情的看着罗停云的背影低声道“她是个善良的好姑娘,但现在她心里难受的很,毕竟我们利用了她,让她静一静,你过去,这么晚又和她说什么?”雪驹停下脚步。留忆慢慢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咏花的本来面目道“该真相大白啦。”
罗停云走回卧房,坐到床沿,娘道“好孩子,早些睡吧。”见她只是低头不语,娘伸手一摸她额头,吃惊道“这么烧?”就要给女儿治病,罗停云拦住她的手,自己躺下道“娘,我没事,休息****就好。你也早些睡,累一天了。只是,娘,人的心思咋会这么复杂?”娘闷声不响,好一会道“乖女儿,你的世界一向简单,但现实有时就是冷冰冰的,只有面对再去适应它,人啊就得这么活呀。”
娘说时伸手过去拥抱女儿,一出手却摸到女儿脸上滚烫的泪水,娘吓了一跳,忙道“乖女儿,你怎么了?”她抱着女儿就像她小时候哄她睡觉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