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雨忙带着家眷偷偷逃出京城,皇叔不忘旧事,派手下一路追杀到甘雨家乡,当时伯娘以身代伯父挡了来敌发出的一枚毒针,也就伤了元气,尤其眼看亲生孩儿毙命,自此精神上也受了刺激,整个人的日常表现时好时坏。因对罗停云娘心中种下仇恨,怪她对自己孩儿见死不救,遂在养伤期间,伯娘趁罗停云娘不注意,偷了她一样东西,后随伯父隐居天逸山,那样东西原是一幅藏宝图,地点就在天逸山抱月峰,奇怪的是,当初罗停云父亲已经找到宝物但并不起出,反而就在山下做了个村民,并且一直踏踏实实的过着平凡日子。
伯父后来根据地图起出宝贝,但又把它供到后山坡的一个山洞中。伯娘并未在日记中写明是什么,只写这一句“这东西与罗停云父亲有关,现就藏在后山坡。”罗停云以为是父亲的遗物,想去寻找,哪知失足滑下山坡。“那宝贝……”伯娘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未说完,双眼翻上去,人直挺挺一动不动。罗停云吓傻了,好半天发出一声惊叫,不断呼换“伯娘。”嗓子几乎叫哑。
伯娘离去就葬在后山坡。伯父守了大半年,每天话不说,水米少进,罗停云便一直陪着。而长风一去音讯杳然,娘也不知下落。罗停云满嘴起泡。野花婶心疼不过,让贯英下山打听。不久贯英回山带来的消息是:长风躲在京里的府中,娘却入了监牢,她进京城找人,谁知被朝廷的密探认出她乃是当年一个有名逃犯的女儿,于是直接把罗停云娘抓起关在京师的天牢中。罗停云只觉晴天霹雳炸在头顶,似乎眼泪也不会流啦。伯父已经哀伤过度导致身体不适,一见罗停云的模样,长长叹口气就让野花婶伴她下山一趟。俩人几乎是脚不沾地先到碧桃村,但蝶夫人已然搬回京师,干娘一家也已迁走。村人都说,如锦被送入宫中,惜言护送母亲也搬到京里。都走啦?茫然中,罗停云忙和野花婶赶往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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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舟车劳顿,先是水路,坐船沿洗梦江直下,上岸后又租坐马车一路赶往京师。真站在京师的街道,茫然四顾,一派繁华,竟是满心惶然。野花婶好言相劝半日,罗停云才同意先找了家客栈住下。接连几日罗停云和野花婶白天黑夜的到处跑,打问消息,却是一无所获。干娘和惜言不知住在哪里,蝶夫人的府第好像无人居住,天牢更不容许靠近。罗停云想了半天,终于又让野花婶伴着找到长风父亲的府第,谁知看门人理也不理。
罗停云一直守着,从早站到天黑,终于,一队人马气派十足簇拥着一乘绿昵镶金大轿远远地过来,透过半开的轿帘罗停云一眼就看到长风坐在轿中,她刚大声喊了一声,门旁忽然冲出几名壮汉赶小鸡一般连轰带推把罗停云和野花婶赶到另一头街面,一个粗胖身段的汉子指着罗停云骂道“乡下野丫头还想攀高枝?我们公子哪里看上你啦?玩玩而已,再要过来,有你好看,打下你半截,看你还来纠缠?人要脸,树要皮,是我们公子吩咐的,不许你再来。”野花婶破口大骂。罗停云劝住她,俩人相搀着回到客栈,让店伴打来水,洗了洗,野花婶忍不住边咒骂边叹气,看罗停云一声不吭双目无神,她又深感心疼,正要劝几句,罗停云苦笑“现下救娘要紧,哪有功夫怨谁?”说着双眼流下两行泪。野花婶也忍不住落泪。正这时,忽听门外有人客气的问“罗停云姑娘可是住这里?”
罗停云与野花婶对视一眼,野花婶应道“哪位?何事?”门外那人又道“我家主母和老爷有请罗停云姑娘过府一叙,这里是请帖。”野花婶犹豫了片刻,打开门见门外站着三个人,为首的一身缎子长袍,面目精干,后头俩个男子家仆打扮一看便是利落之人。野花婶接过帖子看了一眼不由面露喜色,忙回房对罗停云道“喜从天降,喜从天降。你娘有救啦。”罗停云奇怪道“怎么说?”野花婶眉飞色舞道“你爹做过京官记得吧?我听你大伯父说过,当时你爹他有个好朋友,后来做到京兆尹,厉害!只是近几年告病回家,在京师做起财主,可这人在朝廷里认识的人多,门生也多,由他说一声,你娘没事。”罗停云一皱眉,“他们怎么找到我的?”野花婶忙探身出来问:“你们怎么找来的?”
为头管事的谦恭但又不失体面的道“我家老爷从门生那里知道罗停云姑娘的母亲被押入天牢,老爷亲自找到皇叔大人,说情,近日已将夫人解救并请入府中,夫人惦着女儿,我家老爷派出人等四处询问,察查才找到这里。姑娘不信,请看。”罗停云听到娘亲获救真是心花怒放,再一看,来人手中正是娘日常的头饰,一枚荆钗。虽然还是难以置信,但还是怀抱希望,带着野花婶坐上门外停着的花轿,就随来人出发,花轿小心的抬,罗停云还是觉得忽颠忽颠,直觉没多大会儿,就到了。下了轿,站出来一看,长长一溜白墙绘着山水花鸟,大门已经打开,一条红石子甬路蜿蜒向前。
走了一段进到又一道门里有几个女人笑笑的迎上来,都是打扮爽利精干,和气的问过好就伴着罗停云向里走,也不冷落野花婶。再看路两旁花石秀美屋宇整齐,树木错落郁郁蔚蔚,便如走在图画中。野花婶忍不住夸道“好美,工工整整的。”一个女人笑着接道“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