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溏觉得这一切的发生都好像做梦,而她还在梦里没有醒来,除了身上的痛那么真实。
阮绵雅敲了敲门,打断苏心溏的思绪,走进来坐在了床沿上,伸手在苏心溏额头上摸了摸。苏心溏一愣,拍掉她的手:“干嘛,你?”
“没发烧啊……”阮绵雅撇了撇嘴,将苏心溏上下打量一遍。
“少咒我了。”苏心溏翻了个白眼,脸上有点泛红,因为阮绵雅的目光正停留在苏心溏的脖子上。那一朵朵鲜艳的红梅花开得正盛,仿佛是记录着昨夜那一段旖旎时光中走过的每一步。
阮绵雅的目光变得暧昧起来,耸了耸肩说:“我哪是在咒你,只是你们这进度,让我有点不适应。看样子,昨晚战况挺激烈的嘛。”
看着阮绵雅脸上勾起的笑容,苏心溏觉得身上一阵恶寒,硬着头皮说:“你不是不赞成我跟他和好吗?”
“是不赞成。”阮绵雅的脸色严肃了一些,“那是因为我不确定现在的傅云曦,还是不是像以前那样,能够真心实意地对你。你也知道,以前那件事情,对傅云曦、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大的打击,他真的能够一点都不记恨,还跟你重归于好吗?如果这是真的,我当然为你高兴,熬了这么多年,还能够找回当初的幸福,对你们俩来说,都是值得庆幸的事情。可我害怕……你也知道,现在傅云曦在外的名声是怎样的,你做他的秘书,应该也有不少了解了,所以……”
阮绵雅欲言又止,担忧地看着苏心溏。
“我明白你担心什么。”苏心溏垂着目光,点了点头。她在想着什么,深吸了口气,又对阮绵雅说道:“其实,他并不是你们看到的和想象的那种样子。他……”
想到昨晚的事情,苏心溏一阵脸红,不过仍是记得他那样青涩又有点无措的动作,哪里像是一个纵横情场、阅女无数的花花公子?
“反正他在你眼里就是好,是不是?”阮绵雅无奈地叹了口气,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但是事已至此,她也不能再说什么,只是期盼傅云曦真是像糖糖想象的那样。
苏心溏握住阮绵雅的手:“你放心吧。我已经做好准备面对,不管现在的他是什么样子,我都能接受。也许这就是我欠他的债,注定这辈子要还,就算前面真的是个陷阱,我也要跳进去看看他的心,才能死心。”
阮绵雅皱起眉头,她听得出来,苏心溏的话带着些许悲观的情绪。其实她说的那些,苏心溏自己早就明白,虽然嘴上坚强,但心里也不可能一点没有忧虑和恐惧吧?这么多年来累积在心里面的情绪,一旦崩溃,也许就是翻江倒海不可控制的局面,这就是阮绵雅所担心的。
她反过来握住苏心溏的手,小声说道:“那不如告诉他真相好了?告诉他,当年你离开他的真正原因,或许他能够理解你,这样也就……”
“不行!”苏心溏摇了摇头,笃定地说。这件事她早就想过了,尤其是看到傅云曦流连在各种女人身边的时候,她就无比冲动地想要跟他摊牌,可却又反复地否定自己。“我不能再那么自私。这件事说出来,只会让他担心,再给他造成一次伤害,我不能这么做。”
“你也知道你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有多冒险。你也难保不会……”阮绵雅有一次欲言又止。
“我会努力的。”苏心溏坚定地扬起一抹笑容。“既然我有了这个机会,那么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去做,我想,或许是老天爷也想给我第二次机会。不管以后要面对什么,还能比六年前更糟吗?至少现在,我的命运是掌握在我自己手里的,在我能够把握的范围内,去争取我的幸福,就算冒险,但也值得了,不是吗?”
阮绵雅叹了口气,点头说:“只要你不后悔就好。”顿了顿,她也露出轻松的表情,拍着苏心溏的手背。“好了,我出去看看那位大少爷在做什么。刚进来的时候,我可是看见他在灶台那边忙碌着呢,别一转眼就把我们家厨房拆了,我可赔不起房东太太。”
苏心溏“噗哧”笑出来,阮绵雅说得这么一本正经的,好像傅云曦真有那么可怕似的。她拉住阮绵雅说:“诶,对了,房东太太家的老奶奶,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前天啊,据说是睡梦中离世的,很安详。”阮绵雅想了想说,忽然又觉得不对劲,凝眸看着苏心溏。“你怎么知道房东奶奶去世了?你该不会……”
说着,阮绵雅身体僵硬地用眼角在四下逡巡,脸上一副恐惧的表情。
苏心溏尴尬地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一边用眼角余光撇着坐在窗户下面的影子,一边对阮绵雅摆手说:“没、没有啦,只是昨天回来的时候碰到了房东太太,听她说的啦。”
好不容易才把疑神疑鬼的阮绵雅骗了出去,苏心溏松了口气,又无奈起来。
“房东奶奶,你不要大白天就出来到处晃荡嘛……啊,我不是说你晚上就可以……晚上也不可以!”
“枉我前段时间还经常过来照顾你,你还出来吓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是你搞鬼!”
“成全我?拜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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