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极宫里亦是年节气氛愈重,到处打扫一新,我则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几个宫人忙里忙外。自打是有了身孕之后,我便是真的像供娘娘一样被宫人们供着了,生怕有一点闪失。我倒是闲得慌,只是安安静静的成日家坐着了。
我见着年节来临的热闹,恍然想起陵县的姊姊。在这样的时代里,既然借用了王云的身体,也是要为她做些事情,替她做她未完的事,她的家人也理应由我来支持。再者,我也是记起来陵县的姊姊是那样的疼爱我,没有半分假意,跟这宫里一些尔虞我诈的肮脏相比,陵县的姊姊便是骨肉血亲。
我想了想,便唤来玉宇,道:“咱们这节下的东西用品也多,你仔仔细细的选了最好的出来,细细地包好,我要送人的。”玉宇到底也不知道我要送给谁,便答应着下去了。
妙舞在里屋听到了,便放下手里的活儿,走过来,悄悄道:“姑娘,你可是要送回陵县吗?”
我点点头,笑道:“应尽的一点心意,也不值当什么,但是总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让他们失掉了一个家人。”
妙舞点点头,忧心忡忡道:“不会连累姑娘吗?”
我摇头道:“我倒是没关系,倒是怕连累家人。”妙舞听闻,笑了笑,道:“姑娘若是都没事,谁还会去为难你的家人?”
我亦是笑笑道:“好了,你若是没事就去帮着玉宇去选选,多挑些好的,咱们留着那么多也没有用。”
妙舞欢欢喜喜的答应着,下去了。
我还未等到玉宇和妙舞回来,便见阿晗进来了,见我只是安静的坐在屋里,便笑着问道:“今儿可是老实,怎么没出去?”
我本想着不告诉阿晗往陵县送东西一事,只是却恍然想起雪夜里,阿晗说的,我们要在一起过一辈子,有什么都可以说,不说大抵就会有隔阂了。我也是看着阿晗关切的神情,淡淡笑了。
我想了想,便笑道:“阿晗,你可记得我家里是哪儿的?”
阿晗坐下,抿了口茶,含糊道:“我大概记得是陵县的,”他看了看我,道,“不知道是不是?”
我点点头笑道:“你倒是没有记错的,就是陵县的。”
阿晗疑惑道:“这会儿说这个干什么?”
我说道:“之前我出宫送阿悦时,路过废太子府,见到我姊姊在那里烧纸钱。她多方打听不到我的消息,只当我是死了,便在那里冒着大不韪给我烧纸钱,可巧被我碰着了。”阿晗倒是面无表情的听着,我心里略悬心了些,他见我停下不说了,便回过神笑着问:“后来呢?”
我见他笑了,方放下心,道:“她见我,抱着我哭了许久。我也不忍心骗她,毕竟那是我亲姊姊,因此我就告诉了她我现如今在宫里,改了名字,还做了皇贵妃,叫她不要忧心。”
阿晗捧着茶碗,淡淡道:“你姊姊没有说什么吗?”
我微笑道:“没有,姊姊只是说我没事便好了。我也想给她些钱财,只是她说我身份现如今不能让他人知晓,死活不要我的东西,我也不好强求。”我见阿晗眉宇间有些担忧,便道,“姊姊说日后叫我不要来往,她知晓我还活着便是最大的安慰了,不求别的。”
阿晗放下心,笑道:“后来呢?”
我淡淡道:“之后便分别了,再也未见。”我顿了顿,对阿晗道,“只是这年下里,我想给姊姊送些东西,既然她有我这个妹妹,我就不能不能当做没有她这个姊姊。”
阿晗只是轻轻点点头,我又道:“再者说,在家时,姊姊也是最疼我的。”
阿晗听我说完,含笑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给你姊姊年节送些东西也是应该的,”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道,“只是要悄悄的,别叫人知道了。”
我点点头,笑道:“我知道的。”
阿晗略坐坐便走了,妙舞和玉宇也带了些东西回来了,我亦是细细地看了看,挑的很好,便笑道:“你们俩也算是用心了的,很好,就这样吧,”妙舞和玉宇都是笑着看着我,我道,“好了,包起来吧,妙舞,你吩咐人送去吧。”
妙舞抱着东西下去了,玉宇便进里间去打扫了。
我百无聊赖的去书架上挑了几本书,窝在贵妃榻上看了起来,没一会儿,玉宇问我道:“姑娘,你过几天出去吗?”
我淡淡的翻着书页,道:“都二十几了,没几天过年了,我还出去做什么?”
玉宇道:“我才去库房挑东西,听着几个宫人说腊月二十八是咱们外面栖霞寺的大法会,百年一次的盛会,说是皇上皇后也去,”玉宇看着我,问道,“过年,你不去吗?”
我听闻,“啪”的合上书,想到,刚刚阿晗来找我只怕就是说这件事。估计是只能帝后参加,皇贵妃只能一边待着,阿晗不忍心叫我看这个帝后琴瑟和鸣的画面,又不想我有孕还跟着一大群人去凑热闹,便索性临时改变主意,没有告诉我。
我气鼓鼓的坐起来,想着梁玉儿可以去,我为什么不可以?我自己气了半天,只是一会儿又消气了,觉得自己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