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峰稍作停顿,目光忽然变得锐利夺人,“你还记得去年巩队和曾教导员牺牲的那次严打行动吧。 阅读尽在。这次去清河,是打击马平林的弟弟,马平海,就在任务接近尾声,也是最危险的时候,做为卧底潜入马家的高原,被认出来了。。。。所以。。。”当时爆炸声突然响起,秦队下达攻击命令,等他们都冲进小院的时候,高原。。。已经。。已经。。。。
“怎么。。。。会被认出来。”清河虽然在云南,可是和德宏州的距离几乎要跨越两省,从来没听高原说过,他认识清河的人,即便认识,也是此次任务中刚刚结识的当地公安武警。
汪峰悲愤难抑地锤了下大腿:“本来任务就快结束了。。谁知。。。谁知。。就在高原毙掉马平海的瞬间,马平林那对孪生女儿猛地从屋内冲了出来,其中一个,撞向高原的同时拉响了炸弹引线。。。。”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高原牺牲时惨烈悲壮的场景,汪峰不忍再说下去,咬着唇,垂眸陷入痛苦的回忆当中。过了片刻,他察觉到巩雪似乎过度沉默,猛地转眸,却看到巩雪单薄的身子忽然朝地上软倒!
“小雪!!”汪峰被吓坏了,他一把捞起巩雪,惶急地叫:“你怎么了!!小雪!!说话啊!!”他不该不听秦队的话,不该告诉小雪的。<< >> 。。
汪峰悔恨无比地痛斥自己,“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说的。。我不该说。。。”
巩雪揪着汪峰的胳膊,眼睛睁大到不可思议的弧度,红得骇人,她一直没有呼吸,显然被他刚才的描述吓到了。。
巩雪的状况来得太过突然,吓得汪峰不住在原地跳脚,就在他以为巩雪昏厥过去的时候,忽然,手底下的巩雪剧烈颤抖起来,她紧紧抱着头,咕咚一下滑座在地上,口中逸出痛苦至极的呼声。。
“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高原!!是我---------是我-------啊-------啊-------”
汪峰整个人都傻掉了,巩雪是怎么了。。
再悲痛也不能把错往自己身上揽啊。广告太多?有弹窗? 界面清新,。
他单膝跪地,试图拉她起来,“小雪,这事和你没关系。。别激动,你别太激动。小雪。。。。”
巩雪拒绝他的靠近,拼命摇头,整个眼眶都似充了血,她惨笑道:“你们都不知道。。不知道。。。高原陪我去看守所。。。去看守所见过她们。。。她们姐妹见过高原。。。。见过他。。记得他。。那样怨毒的眼神。。我当时就该警醒的。。。。如果我不去多好。。。我不去多好。。。”
人生没有如果,更没有重头再来的机会,悲剧的发生,有太多的原因,可她知道,自己已然冰封的情感上又被烙印上一枚无法解脱的十字架。。。从此后,痛苦和悔恨,将会伴随终身,而她,也心甘情愿的为逝去的英灵,赎罪守护。。。。
二十分钟后,载着巩雪无尽牵挂和哀思的飞机,升空返程。。
而同时,黯然转身的汪峰却忽然被一道沙哑的询问声,拉回到现实。
“你好,同志,请问去XX乡怎么走!”
汪峰的视线里,出现一个满面尘霜,沧桑深刻的面庞时,他顿时惊呆了。---。
完全傻掉了那种,目光凝住定定地盯着那个军人的脸,张大嘴,努力地开合几次,喉中才逸出不可思议的声音,“你。。。。你。。。。是。。。。”
上尉变得疑惑起来,他盯着汪峰,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不明白面前这位面相普通的军人为何这样看着他。。
“同志!!”他轻声提醒,眼神中流露出询问的意味。
汪峰这才回神,而并不算太笨的他,终于猜出面前这个酷似高原的军官,是谁了。。
“高烈大哥,你可算来了----------”汪峰激动上前,紧紧抱住足足比他高出半头的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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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8月。
漠北火车站2站台。
当南行的列车缓缓驶入站台,等候上车的人群里,一位年逾六旬的老妇人忽然抱住一个体形纤瘦的女孩,难过地哭泣:“小雪。。。田姨舍不得你走啊。。。。小雪。。。”
站台上的一老一少正是百般不舍的田姨和启程去大学报到的巩雪。
列车轰隆隆鸣笛经过,巨大的声浪和火车独有的气浪,让站在边上的人纷纷走避,巩雪回抱着仅仅到她肩头的田姨,用自己单薄的身躯挡住背后阵阵灼人的热浪。。
“田姨,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五个月,就五个月,您可以在日历上划日子,到红笔标注的那一天,我就回来了!”巩雪把巩家留给了田姨,留给她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没有血缘却胜似亲人的淳朴善良的老人。
田姨再不舍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她知道,从巩雪收到军校的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起,就启动了分别的倒计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