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脸上一道道伤口看起来还有些狰狞,但是一直压在他眉宇间的浓浓的乌云,在她到来后,慢慢地散去了。
他动了动,手臂从被子里钻出来,吹在床边。她伸手握住,潮湿的触感,让她稍觉安心。
她拿来床头搭着的毛巾,轻轻拭去他额际的汗水,手指碰到他的脖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红着脸,解开他军装的领扣。
她陪他呆了一会儿,想起秦队长还在二叔的病房里等她,于是,起身去护士站找来高原之前的男看护,才回去找秦队长。
她进门的时候,恢复正常神态的二叔正和秦队长聊着家乡漠北的事。看到她来了,赶紧招手,“小雪,快,秦队长等你半天了。”
她说了声抱歉,在离他们稍远一点的凳子上坐下。
秦队长把抚恤金的事同巩雪又说了一遍,问她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要求。
巩明军拼命给侄女巩雪递眼色,让她多要一点。。
巩雪神色平静,仿佛没有看到二叔的动作。她低头想了想,说:“抚恤金是为我爷爷养老的,多少我都没意见。我只有一个要求,想把我的爸爸妈妈安葬在南疆。”
不止秦队长怔住,连面色沉如锅底的巩明军也被她的要求惊得发愣。
葬在南疆?
那老爷子怎么办,人见不到,骨灰也不让他老人家见了?
这丫头是疯了吗?
钱不要,连父母都不要了?
“小雪,你不能这么做!爷爷不会同意的!”巩明军阻拦。
“二叔,我已经征求过爷爷的意见了,这正是他的意思。”巩雪的态度从未有过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