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隼剑法是冷月师父宁倚楼所创,以速度杀伤并为首要,因为这两者如果用真实的剑,则永远无法融合紧密,宁倚楼于是以陨星及高原石笋打造了这把剑。她过世之后其传给冷月,从此倚楼剑更名为冷月剑,象征剑主两者本为一体。但剑本身其实只是一根结合紧密的棍子,出招之时,依靠内力凭空成剑刃,所以如果不以特定内力手法,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别想拔开。
冷月装作不懂她的意思,只是笑着将剑接回手中。
郁北见她没反应,觉得有些无趣。先是瘪瘪嘴,然后又是一脸坏笑,竟从身后掏出了罗非学那管碧萧,得意地嘿嘿道:“协哥哥也没什么了不起嘛,武器都能被我偷出来。”
冷月微微摇头:协弟怎可能看不出她的小动作,只是任她淘气,没有阻止而已。
“真的不怎样嘛,武器都能被人偷掉。”郁北见到冷月摇头,嘟囔着靠到木梯上,将这管萧左右把玩了半晌之后,恍然大悟般地将萧管凑到自己唇边,堵满前几个孔使劲一吹。
吱——————————
那管萧毫不客气地长声怪叫,令郁北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满脸迷惑地端平它,眯着眼睛自己研究。
冷月噗嗤笑出声来,抬手揉乱了她一头的长发,示意她仔细看自己掌笛,手指交错按堵笛管,乐音悠然而动,句句更迭,于夜风中轻婉而出。
罗非学此时手中握了杯清茶,隐藏在门廊后方的阴影之中,一直侧身窥听。他也笑郁北这丫头资质太过平庸,即使冷月如今手把手一句一句教她这样简单的曲子,忙乎了大半夜,仍旧不会。若换了沈球儿,恐怕早烂熟于胸了。
想到这里,罗非学叹口气,当年是他捡回的沈球儿,是他亲自教她的武功,更是他带领着她走上这条貌似不归的路,说到底,这是自己欠下的债。将手中已凉的茶一饮而尽,风也绕到他的身边,郁北此时,竟磕磕绊绊吹完了整首曲子。
也许,自己真该怜爱的是沈球儿,可是人生很多事都没有理由,罗非学知道,他想要的感觉,郁北身上才有。
转身进屋想为自己续些热水,却突然听见卓云依问道:“那个小鬼,就是你去百花宫找的人吧。”
罗非学只是淡淡一笑,并不答她。
“如果眼睛看见了,你想先见谁?”卓云依试探般地问道。
“既然能看见,那自然两人都能看见。”罗非学只是舒出一口气,款款而答。
卓云依听了,释然一般笑出来,自言自语般重复了那句话:“是呐……既然能看见,那两人都可以看见……”说罢她望向了远方,仿佛重新拾回了自己放弃了已久的梦想。唇间徐徐飘出了罗非学萧上的那句词:“花乱笑,几繁风雨任飘摇,不见西风空自嘲,纹水一条条……”
“咦?卓女侠看过协哥哥萧上这句词了?”郁北本就学得心不在焉,听见卓云依吟词,赶紧接话说道。
冷月心中一震,自己笛上也有一句词,像正是这萧上词的下阕:云逍遥,几番轮回随心销,不问离合淡寂寥,音讯何杳杳。
郁北侧目就看见罗非学也站在那里,吓得立刻收声,心中如小鹿乱撞,直悔自己冒昧接了那句话。
突然,月色仿佛有些颤抖,远远像是有狼唪之声,俄而一股炙热杀气冲着郁北直扑过来。冷月提剑回身,一舞劈开了那道杀气。但这气流并未消散,反而更加浓重起来,四面八方铺盖而起。罗非学细细一辨,跃身而出,轻巧地掠走郁北手中的萧,抛下一句“郁儿你乖乖在这里呆着”,展开身法就向杀气源头的方向而去。
卓云依也拔剑出来,与冷月二人一左一右将郁北护在中间。
朔风骤起,直向右方切来,冷月侧身一闪,将着气流尽数兜进自己左袖,回首一看,袖口已经冻满严霜。想到自己午后时刻遇到载着沈球儿车骑的情景,冷月郁闷起来:本还想休息一夜,明日准备妥当再出发。百花宫却果然还是泄露了协弟行踪,实在是阴魂不散,令人厌烦。
不等众人稍微歇气,一双冰爪嚓地又抓过来,惨白尖利,冷月立即放出剑鞘,挥洒犹如孤天绝隼,俯杀而下,冰爪抵挡不过,只得撤招自护。冷月见状,扬剑成弓,内力束成利箭,唰地向那冰爪刺去。冰爪似乎久经沙场经验不薄,见自己躲不过,反爪迎上来,竟也将箭碰成了粉碎。冷月瞅住了空挡,扬弓又是几箭,逐电追风般分别朝那冰爪八个死角急弛而去。此时忽然烈焰骤起,将冷月射出的内力强行切断。
冷月觉得这招面熟,定睛一看,竟是出尘。
这时双方同停了招,只定定地互相对看。
出尘先回身扶起方才败处下风之人,再抬头向着郁北说道:“郁弟,我两是结义兄弟,如今我急借血玉一用,你可否暂时割爱?”
郁北此时看到出尘扶的,正是午后因为扔出银子让自己觉得善良脱俗的那个妇人,心中已经异常空落,现在一听就恼了:“找血玉时你也在,那里除了蝶昭殿下的日记,什么都没有,你也看到了!”
出尘沉吟半晌,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