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罗非学冷月同时皱紧了眉。
自从认识至今,出尘一直对郁北是“男子”而心中郁闷——虽然“他”相貌不及沈球儿,只可惜球儿心里全是罗非学。如果郁北是女子,也算生得清秀,还可迎娶进门。但如今不同,冷月这样月辉般的人儿居然是郁北姐姐,搅得出尘心里直痒痒,如坠蜜缸。所以午后开始,他一直盯着冷月,越发觉得她清丽脱俗。急急盼望,辗转反侧,终于等到入夜。出尘将铠甲擦拭澄亮,准备向冷月表白内心。整理好衣装,将罗非学萧上那句词抄在纸上,来到冷月房前。房中灯火还亮,出尘心中暗喜,理理帽盔上的流苏,抬手轻轻敲了房门。可等了许久不见动静,出尘心中有些慌:她不肯见我?难道是,她出了事!?英雄救美的场面乍闪在脑子里,不由得令他血气上涌。出尘哐啷一声撞开门,杀气腾腾,四处寻找那个想象中泪眼盈盈,楚楚可怜的冷月。在房间内环顾一周只后,却见只有她正坐在窗边拭剑。出尘的心先是往下落了一段,然后咯噔一跳,红色簌簌窜到脸上:“那个……月……冷姑娘……”
冷月也不看他,只是冷冷问道:“何事?”
出尘心立即提到了脖子眼,支支吾吾磨蹭半天,冷月将剑放下,拿出笛来。出尘见了,一下狠心,鼓起勇气抖出一朵花道:“月儿……月儿!我想迎娶你进门!”
说时迟那时快,出尘还没看清冷月表情,突然觉得身子腾空摔了出去,在半空翻了几个跟头,接着一声闷响,全身重重震动了几下,他才意识到自己被踢了出来,横爬在地面。出尘正准备爬起来,却见冷月提了剑笛从门中出来,径直离开。出尘心里有种毛毛的害怕,正要伸手想去拦她,她却先推推隔壁郁北房间,突然飞身一脚,哐啷一声踹开那房门,顾自进了去,顺手拉紧房门。出尘目瞪口呆,忘了自己一只手撑着身体半趴在地上。突然长长一声惨叫,竟将他又震瘫了下去。罗非学本来早已睡了,听见这声音凄厉,连忙披了衣服探出头来:“怎么了又?”出尘一见他,如同见到救星一般,直指着郁北房间,因为太过意外,结结巴巴半天才挤出几个音节:“冷……冷……冷……郁北!!”罗非学一脸迷茫:“郁北冷?加床被子便好。”出尘使劲摇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字也吐不出口。罗非学脸色更迷茫,干脆抛下一句:“鄙人梦游。”说完嗖地缩回头去,又是哐啷一声关紧房门。这次出尘也迷茫了,只是维持原状趴着,不知所措。
这时,郁北房间的灯火噗一声灭了。
沈球儿正绣一条香巾,纤手拉丝,精心构筑,粉红底色,飞雪线纹,若她本身一般秀媚。香炉中正焚椒兰,房间宛如天宫一般烟雾袅袅,屏风上是半支菡萏,掩映之下,她更是犹如水中月,镜中花。前来禀报消息的弑门门徒见这模样,有如羽化飞仙,飘飘乎乎,像是已游梦入幻。沈球儿已听见他到了,因为这呆在外边半天不发声响的举动而由心高兴。脸上荡漾涟漪,身资更加柔媚,手指翻抡,细丝嗖切出去,唰唰缠住那人脖颈。轻轻一拉,将他拽到自己跟前:“怎么,本尊相貌如此丑陋?让你不敢进来?”来人一听,这才回过神来,吓得扑通一声趴到地上:“堂主恕罪!堂主优柔如同九天仙子……”
“够了!”沈球儿一听这赞美,立即觉得索然乏味。自从罗非学去后,接替成为弑门明暗两堂堂主,她已迅速掌握了门派大权,留那老头子独自期待明出尘的“好消息”。也正因如此,九天仙子之说每天不绝于耳,开始几日还没什么,越往后便越是觉得枯燥。再想起由罗非学教导自己御线之法时的情致,更是对比鲜明——这帮人永远不解风情。想到这里,心里也有些淡淡后悔,如果当初不乘他与冷月决斗之时下手杀之,也许如今不登高位,也仍旧不得他青睐,至少自己也可独自甜糯幸福。哪来这些烦恼?
门众见她脸色烦躁,慌忙以头触地禀报道:“探子回报,当年失落的乌部圣物蝶昭血玉埋藏之地已经找到。各门派借故助乌部夺回神物,已纷纷出动。”
“哦!?”沈球儿一听,方才的烦闷空虚一扫而空,她立即起身命令:“传明堂各人准备,本尊要亲自去会会他们。”
“遵命!”来人高诺一声,起身出了去。
次日黎明,天还未发白。乌部族人已经带回了各门情报与传说中蝶昭坟冢周境地图。郁北将图摊到地上,横竖画了些线条,细细计算过后,唤来妇人说道:“瑶姨,再为我准备些蛇粉。这次消息如果是真,蝶昭神祗应该就在八蛇灵冢最深处。”
“少掌柜是想深入?”
“放心。”郁北诡秘一笑,“那里我自小就熟悉。”
这时,冷月突然问道:“蝶昭?”郁北转头过去看她,即而弯起嘴角:“蝶昭是我族神祗。神玉即以她名字自称,直到下位神祗出世。”冷月似乎知道些什么,沉吟一下,回答道:“我与你同去。”郁北一惊,表情变得严肃,斜身对妇人说道:“瑶姨,请你将胡大叔来一趟。”“是。”妇人恭敬答了一句,退下楼去。出尘一听冷月也要前往,赶紧接过话道:“郁弟!郁弟!我舅舅也该来了,我准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