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珍却是微微愣住,这也没什么可笑,她委实不懂到底是哪一点愉悦到他了,她从前最喜逗他笑,他却够不苟言笑的,好吧,权当偿还了件夙愿。
冷不丁又听得他道:“这里可没什么可吃的,只有些发霉的米粮,吃不得,要吃只能吃人了。”
素珍被唬得倒抽口气,好阵子没说出话来。好一会,她慢吞吞开口,“要说吃人,我饿急了的时候你可要小心,我不敢吃阿萝,否则活下命来连玉也不会放过我。”
“你嘛,啧啧,倒是可以考虑。”
“噢?瞑”
虽看不到他表情,到底熟悉,从声音倒能想出那微微挑眉的神态。
“我好歹是男子,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能杀得了我再说。”
素珍备受“鄙视”,决定闭嘴,不和他说话,甚至也不再和他聊案子璧。
这一静下来,腹中饥感如灼,越发清晰,好不难受,这让她强撑的镇定,慢慢在消褪!没有吃的,还能撑上六七天,这连水都没有,至多三四天就可要了他们的命!
“你说,我们失踪了,外面的人能不能找到我们?”
个把时辰过后,她还是开了口,与李兆廷商讨。
李兆廷沉默半晌,方才答话。
“难说。当时屋中没人,谁也不知道我在此失踪,也许以为我出宫或去了别处,而你,和公主分手后天色已晚,谁忖你还会回到这里来?你我承办此案,暂无需早朝,外出查找证据并不奇怪,一宵半晚不回府府里的人也不会多想,至少一两天不见你我踪影方觉有异开始查找,但即便找进宫里,找到这里来,莫说他们此前并未进屋细察,注意桌椅摆放,即便原来进来过,如今看到椅子乱了,也定以为是我们翻看东西时所为,毕竟你不让他们动这里的东西,但没说自己不会动,既连这点也没注意,谁还会一块青砖一块青砖的翻,将砖下的机括找出来?”
“你倒不如盼望顾惜萝过来前和婢女丫头说过,引起连玉的注意。”
素珍似是而非的“嗯”了声,“说来阿顾也失踪了,宫里还不急得人仰马翻——”
“怎么,你不高兴了?”
李兆廷声音微微透着一丝嘲讽。
素珍默了默,回敬道:“连玉待她好,怎么,你更不高兴吧?”
“是,我是不高兴。”
李兆廷并未被她噎到一分一毫,沉稳的回答,声音更听不出一丝情绪,更别说是怒意。
素珍恨恨咬了咬唇,但想到连玉介入,心中不安倒是祛褪不少。
李兆廷仿佛总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若她离开前并未和丫鬟婢女交代,那末,宫中并不一定会将我们几个的失踪联系在一起。毕竟,她和这案子的无关。”
“不过,皇上虽和她相认,待她极好,看样子对你也还些许情分,哪怕未必将我们几人想到一起,知道你失踪,还是会过问的。”
这几句话,不仅没叫素珍高兴,又成功打击了她一把,什么叫看样子对你也还有些许情分,不过是提醒她,在连玉心中,你始终不如阿萝。
她只当作并未听明白,反而笑着答,“那很好啊,还有什么比活命更大。”
“当时,看到屋中情景的有五个人,三个在此处,还有两个。一个是太后,一个是皇上。太后不会理会我们的事,至于皇上,今日我问他问题的时候,他虽走到门口,目光却不在屋中,他有意回避,这里是他不愿回顾的地方,所以,你还是有个心理准备,我们也许能获救,但也许会死在这里。”
李兆廷随后声音极轻,却狠狠敲在素珍心上。
素珍咬牙站起来,摸索到地上骨头,重新取光,却已无磷火析出,她却不死心,在漆黑中艰难的前行,走进一个个洞穴,在壁上敲打摸拍,一点一点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两个时辰,三个时辰,也许更久,果然如李兆廷所说,什么可疑和出路都没找到。
她放声大叫,希望有人能听见,哪怕知道这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喊了盏茶功夫,声线哑沙,再也喊不出半句,方才作罢。
此时,她脚上伤口却肿得脖大,一下一下针刺的痛楚让她再次踱回原地,过程中,李兆廷十分安静,没有说话,也没有笑她,他是特别安静的人。
她忍痛竖起双腿,将头埋进膝盖里,心里的沮丧、恐惧不断交织,她不得不佩服李兆廷,他果然如他所说,怕也是没有用,从容而坦然。
环境虽是恶劣,她身心疲惫又带着伤,到底还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水……水……”
不知又过了多久,在阿萝虚弱的声音中,她醒了过来,口干舌燥,腹空疲疼,整个人都似在灼烧。
她想起来去瞧瞧阿萝,却浑身无力。
眼前突然一亮,她精神一振,只见李兆廷手上拿着火折子,那是她掉落的火折子?
她不由出声,“你什么时候捡到的?”
“废话少说,保存力气,尽量多撑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