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尘顺着依婍指着的方向,看见了那支闪着银光的发簪。
“沈希尘,把它捡过来!”依婍像是看到了希望,却因为行动不便,只能让沈希尘代劳。
这指示总裁为她做事的感觉真爽……
沈希尘听话的把发簪捡了起来,却依然愁眉不展,“十七,着簪子这么粗,你确定能用?”
“不是啊!你看簪子上面有一朵花,是用银丝缠绕起来的,你看能不能解开。”
沈希尘照着依婍的话做,找到了那个接口,用力将它扯开。于是,便扯出了一根粗细刚好银丝。
伸长手递给依婍,布满淤青的手臂横在空气中,搭成了一条残缺的长桥。
沈希尘并没有走近她,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望着她。
依婍毕竟是细心的女人,脸上即便是无所谓的表情,却还是忽略不了沈希尘这个有意无意的疏离动作,心跳像是漏了一拍,倚着墙壁呆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才很不是滋味的接过那支银簪。
明明是自己推开他的,现在为什么又要在意这些呢?
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成功开了锁,两人出去以后会有怎样的生活,她只知道,终点站等他的人永远不可能是沈希尘。
也许那时是空无一人的荒芜之地。
依婍早已习惯了那种孤独,自己舔着伤口,自己细看回忆。云卷云舒,花开花落,都将与她无关。
沈希尘何尝不是?
他藏在黑暗的深处,听着别人的议论,看着别人的幸福,想着自己的悲哀,念着自己的爱人。从来没有人过问他累不累,只关注他不断往上爬的脚步。他有钱,换不到真心,又有何用?他有势,得不到幸福,形同摆设。
他一遍又一遍地撕裂着自己的伤口,看着伤口流出妖冶美丽的鲜血,淡然一笑。只有这种痛,才能证明他是真正存在的,自己的努力,又是为了什么。
他答应过自己,要在那个人面前活的异常华丽,就算没有他,人生一样精彩。
可他的这些伤痛,依婍永远不懂,不给他慰藉,还反手把他推开。
他真的很恨自己,恨自己不能给她幸福,恨自己竟为了身外之物,让她成为了一颗棋子。
依婍稍稍掰直了一下银丝,倚在墙上,小心翼翼的把它插进那个带着锈迹的锁孔。
毕竟是初中学的技能,过了这么久,有点退化了。
加上光线不好,依婍只能眯着双眼,倚着墙面半蹲着。
身边的沈希尘早已不在,再度回到自己身边的时候,手中捧着一堆纸皮。叠在那些铁板上,刚好堆叠成一张椅子的高度。
在确定这些纸皮堆得扎实的时候,沈希尘瞥了那个满头大汗的身影,命令,“坐下。”
他的心是千般的郁闷,很多年前她就是这样帮自己的,可惜,她忘记了。
他很安静地坐在纸皮对上的另一侧,看着依婍仔细的研究那个锁孔,专注的神情显得有点呆,和当年的她不分上下。
沈希尘不仅没有因为自己帮不上忙而感到羞窘,反而因为依婍的能干感到了一丢丢的自豪。他享受着这种被照顾的感觉,欣赏着这样带着一点天然呆的依婍在开锁。
依婍很顺从地坐在纸皮上,心中莫名的萌动出一丝感动。刚刚单脚站着,倚着墙壁低头开锁的姿势真的累,可没想到,沈希尘是这般的体贴入微给她造就了一张纸皮椅子。
这样看来,刚刚那句话丝毫不显命令的强硬,反而带着一丝温暖。
沈希尘不是一个绝对温柔的人,但他是绝对的细心。
虽然经常对她暴走,虽然老是高高在上得理不饶人,可不可否认某些时候,他很有做男朋友的潜质。
依婍想敲敲自己的脑子……
明明是要很认真的开锁,脑子缺神经的想到了一些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遇上的事情……
依婍拿着银丝,试探性的在锁孔中移动着,想要找到可以解锁的方法。
可似乎都不怎么管用,深浅高低她都很有耐性的试着,这这把锁就是特别傲娇的不肯打开。
依婍挫败的抹了抹汗,叹了口气。
“十七,慢慢来,不急。”怎么说都还有三四个小时,可以的!
依婍浅浅一笑,摇着头说没事。
于是便继续寻找着当年解锁的感觉。
又过了好一阵子……
依婍终于听到了“啪” 的一声。
可是,依婍没有看见锁被打开……
她错愕的望着自己手中断掉的银丝,欲言又止。
怎么可能!
银丝居然被她掰断了!
依婍着急的看着那个深不可测的锁孔,额上冒出的汗越来越多,再试探性的把银丝插进锁孔,明显发现有东西被堵住的感觉……
依婍手中的银丝因为手汗而滑到了地上,清脆的砸地声让依婍的精神猛的紧张起来。
呼吸变得急促,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