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我看错了。
依婍望着这个个沈希尘气场不分上下的男人,第一次产生了落荒而逃的感觉。可是又突然想上前扇他几巴掌!
就好像一卷美丽的山水画被突然泼了墨,开心遁地不见,突如其来的愤怒却如墨汁般不断的晕染开来。窒息的感觉攀上了依婍,气管像是被什么勒住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密密麻麻的包拢住那颗弱小的心脏,眼中逐渐涌现了模糊双眼的液体。
眼前这个杀父仇人在她眼前变得模糊,变得朦胧,依婍最直观的感觉就是想逃。
可穿着高跟鞋的双脚仿佛被粘在了原地,做不出任何有效的反应。
人生何处不相逢? 那个穿着蓝色西服,双手放进口袋,脸上还挂着一脸妖孽笑容的程亦,莫不是依婍的噩梦? 沈希尘是撒旦,他是修罗。两人的性质,是那么的不谋而合。
沈希尘显然是牵着依婍找他的,右手一把揽过依婍僵硬的纤腰,挺胸昂头,不带表情的走到程亦面前。
程亦早已在原地等候他们的到来,顺手拿了杯香槟,高脚杯被握在他的手里,有种莫名的妖娆姿态。
相同的身高,相同的服装品牌,可气质却是截然不同。
依婍战战兢兢的被沈希尘拽到了程亦面前,表情也自然僵硬。
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对着程亦破口大骂,泼他一脸的酒。
可良好的修养告诉她,要淡定,即使再不情愿,也要笑得一脸无谓。
她的形象可以丢,可沈希尘的不能丢。
不知何时,依婍开始会为沈希尘着想,会为他那所谓的面子舍弃掉自己的尊严。
“好久不见呀!我亲爱的妻子。”程亦先发制人,轻轻的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颜色剔透的香槟在杯子里挂满了痕迹。
依婍握拳,咬紧牙关瞪着程亦。 就是这个人,害她名誉尽毁,失去父亲,最后还要落入沈希尘手中的人!
“想必程先生弄错了,她不是你的妻子,只是我的女伴。”沈希尘淡定从容的应着,脸上没有丝毫的窘迫。
一个成功的人,心理素质必须过硬,今晚这场持久战,就是考察心理素质的一个关卡。
显然,依婍的心理素质不行,她满脸怒气的瞪着那个云淡风轻的程亦,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道着:“程亦,你个混蛋!”
要不是沈希尘钳着她,她就该一鼓作气的冲到程亦面前,劈头盖脸的一顿打!
她怎么就能忍住了!
杀死向佑天的是他,夺走韩氏的是他,给自己蒙上杀父罪名的又是他!
她韩依婍何德何能当一个圣人挥挥衣袖说自己什么都不在乎!
她很愤怒!她认为这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即使她平时再淡泊如水,再温和如玉,她也绝容忍不了一个抢走了自己的一切还事不关己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这算哪门子的考核,不存心想憋死她么!
沈希尘抱住依婍,侧过身子,温热的唇依附在依婍的耳畔。
依婍几根掉落下来的碎发遮挡住了沈希尘的唇,刚好阻止了程亦偷窥沈希尘对依婍说话的机会。
在外人看来,这不过是两个人在咬耳朵,显摆恩爱罢了。
“十七,我今天喊你来并不是为了让你发脾气!好好的演下去!”
无论在什么时候,保持理智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出路!
依婍软下身子,像滩池水被沈希尘拥着,自从认识了沈希尘,依婍显然明白了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说的是“演”!可依婍天真的往哪方面想了?从来,都是自己想多了。
原本只是丑小鸭,凭什么幻想当天鹅?
资质便是如此,就不要多想了吧。多想,只是为自己找烦恼的途径。
以前的韩依婍早就应该抛弃,现在,她只要演好一个呆在沈希尘身边,名为“十七”的女子。
“程亦,是谁杀死向佑天的大家清楚,不要假惺惺的装清高,我韩依婍和你没关系!” 依婍闭眼,想要摆脱那些不堪的回忆。想起自己有那么几天还小鸟依人的被他抱在怀里,依婍就一阵恶寒!
他是怎么做到这般的厚颜无耻!
“其实你不必见人就说的,大家都知道,向佑天只是自杀身亡。”程亦别有用意的瞥了一眼沈希尘,优雅的将手中的香槟往嘴里送了一口,勾唇,一气呵成。
典型说谎不打草稿!
“这对外公布的信息向来都是力求完美的,个中原因想必程先生十分清楚!”沈希尘的俊容未曾因此动容过半分,依旧冰冷的轮廓直对着程亦。
他们当然不是见面就逃的仇家,反而,他们每见一次都要针锋相对一次,不亦乐乎的讨论各种无聊的事情,句句尖酸。
其实,这样做很幼稚!
这种斗嘴的行为不过是三岁小童的行事作风,于他们而言,都很幼稚。
可沈希尘总是按耐不住,他总是迫不及待的想告诉程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