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凤临城内,大街小巷都在流传着一个奇闻。据说有人亲眼看见凤临的西山上有仙人御凤遨游于云端,传说在昨日惊雷暴雨过后明朗的清晨,有一只五色斑斓的锦凤,拖着旖旎的长尾在云中悠然地起伏穿梭,时而发出清渺若钟磬的凤吟,翩翩御风于浩淼云海。并隐约可见那凤背上,稳稳坐着两位仙人,几番起伏,飞过一道雨后霓虹,若隐若现之间,便再也不见了踪影。人们争先传颂这一奇闻,还有人预言,凤凰出现,那句‘得凤尊者得天下’恐怕离实现之期也不远了。
宁溟琛半靠在床榻上,刚退烧不久的脸上,潮红隐去,脸色显得苍白如纸,那张一向魅惑高傲的脸,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一名女子,捧着盏玉碗,低眉顺眼地坐在榻前。女子眉目如画,容颜艳若桃李,一身翠色锦衫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头上几款简洁的珠翠点缀,让发式妩媚而又清灵,更衬得人明艳动人。
女子满眼心疼地看着无精打采,颓废地躺在床上的宁溟琛。舀了一勺药汁,送到宁溟琛干涩的唇边。朱唇贝齿轻启,温柔地说道:“王爷,喝口药吧,这样您的病才能好起来。”
宁溟琛并未搭言,半阖着眼眸,靠在榻上。
女子眼中露出忧伤的神色,她幽幽地道:“菲儿知王爷心中为何事烦忧,只可惜菲儿不能为王爷解忧,真是罪过。可王爷不能如此不爱惜身体,这让母妃知道了,必定会伤心的。”
宁溟琛缓缓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床前的女子,冷声道:“你怎知我为何事烦忧?”
叫菲儿的女子静默了一会儿,轻轻开口道:“昨日母妃将菲儿召进了宫,已经跟菲儿说了您将迎娶封隶国怀璧长公主的事。”
菲儿停顿了下,眼中隐隐有些泛红,又说道:“母妃与王爷对菲儿疼爱有加,菲儿以后一定会恪守本分,尽心竭力服侍王爷和王妃。”
宁溟琛一听,沉声道:“母妃还真是为我操心啊,不过现在说这些未免太早了。”
菲儿听了一愣,抬起头有些吃惊地望着宁溟琛那双阴沉的眼睛。
“菲儿,药我会喝的,你先下去吧。出去后告诉底下人让朱将军来见我。”宁溟琛复又闭上眼睛,头偏向一侧靠在榻上。
菲儿缓缓站起身,将玉碗放在榻旁的小几上,转身又担忧地看了宁溟琛一眼,这才默默地走出房间,并轻轻地带上房门。
菲儿神情落寞地走出卧房,一步一步挪向院外,眼前又浮现出昨日涂贵妃将她召入皇宫的情景。
“菲儿啊,你知道为何本宫单单让琛儿纳了你为侧妃吗?” 熙华殿上,一身紫缎锦袍,挽着牡丹朝阳发髻的涂贵妃,斜斜地靠在凤榻上,有侍女正为她轻轻捏着肩膀。
菲儿站在殿下默默地低着头。
听到涂贵妃如此问,菲儿小心翼翼地答道:“是母妃对菲儿格外的恩赐和宠爱,菲儿感激不尽,我李家上下也是感激不尽,菲儿待父亲感谢母妃的垂怜和恩宠。”说完,菲儿屈膝跪倒,双手拄地,俯身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涂贵妃张开半闭的明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菲儿,勾了勾殷红的唇角。
缓缓开口道:“菲儿啊,我最喜欢你这点,知恩图报最是难得。”又接着道:“地上凉,快起来吧,来坐到本宫身边儿来。”
菲儿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移步到涂贵妃的榻前,却不敢贸然坐下,只是温顺地站在那。
涂贵妃却从榻上起身,亲自将菲儿拉近榻前,让她坐下。
菲儿很是受宠若惊,忙道:“母妃,不知今日召儿媳前来有何训教?”
涂贵妃温柔地拉着菲儿的手,语重心长地道:“当日你父被冤,本宫在皇上面前极力劝阻,这才救下了你们一家。而本宫第一眼看见你,就非常喜欢你,所以才让你嫁给本宫最宝贝的儿子。”
菲儿连忙又是一番道谢之语。
涂贵妃又道:“你也知道,琛儿的正妃之位悬空许久。现下正值他意气风发,建功立业之时,娶妻之事不能再耽搁。”
菲儿已经有些明白涂贵妃要说的大概是什么内容。
涂贵妃道:“你肯定听闻过封隶的怀璧长公主,这个女子不但是天下闻名的美女,而且极受她父皇的宠爱,娶了她就等于娶了半个封隶国。所以,只有她才能配得上做本宫琛儿的正妃。”
说完有意无意地看了眼菲儿。
让菲儿吃惊的是,之前夏雪晴不是已经板上钉钉要做这正妃之位了吗?为这,夏雪晴还没少到端王府来给自己下马威,可是此时却又换成了封隶的怀璧长公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与琛儿的婚事恐怕就在这一两个月了,大婚之后她就是琛儿的王妃。她的身份不同于一般,说实话,你的存在一定会让她心中有些许的不舒服,但这也都是人之长情,男子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了,何况琛儿以后还会成为未来的君王。”涂贵妃眼神傲慢得很,就好像她的儿子此时已经是皇帝了一样。
菲儿也不及细想,本来也早就领会了她的意思,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