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仿佛没有听见男子的话,又饮下一杯酒,自言自语的说道:“他的长辈有恩于我,所以我答应护他子孙一次。”
至深夜,两人再未说一句话。男子看着窗外烟花,寒意自悲凉,老者还是在独自地饮酒。最后,男子萧瑟离去,老人没有阻难,只是浑浊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脸上满是怜惜:“其实你最大的破绽,就是太过于执着。”
【末】
那一年,苏州城外荼蘼花落,烟花依然,只是人未依旧。
寒山夜里,看着苏州城中的烟花升起,浅奏箫鸣,男子温柔的用手婆娑着墓碑上略有些裂痕的字纹:“妻苏月墓,夫洛寒立。”
“暮暮又朝朝,为你吹箫。”
“我带你,看一世的烟花。”
苏州城里,粉裳女子望着青纱幔半掩住的寒山,捻灭了手里的火芯,任烟花屑飞,释怀的笑,叹尘世的美,相伴落陨一生。
纵使她为他点燃一世的烟花,而他是陪她看一世烟花,她也不怨。
【二十】
“为什么?”印门主不可置信,注视着这个不知为何却又一直要追杀他的男子,然而脸上却也没有了刚才逃跑时的慌张 “怎么呢,你不甘心?”男子缓缓地扯下了蒙着脸的黑布,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可眼里不时散射出来的寒芒,把这一切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你,是你!”印门主大骇,就连苍老的脸上多年养成的沉着也遮不住他的惊骇。
男子很是满意的看着印门主一脸吃惊的摸样,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你一直认为,我已经死了,可我没死,所以你就该死。”
印门主卧在地面,丝毫没有在意已经沾到衣裳上的污屑,好像突然惊醒地发现了什么一般,看着眼前男子,猛的一摇头,随后又大笑:“你功力定不如以前,否者你早就来我落魔宗了!”
“是,那又如何!”男子执剑临下,弯弓凌月,眼瞳浮现出如似蝼蚁的戏谑,只是深处很好的隐藏着一丝沉重。
“落魔宗的那道身影,是你吧!”印门主直盯着男子的手臂,好像要洞视一切:“那么我在图山的消息也是透露出来的吧!”
男子没有否认,微微一笑:“其实不然。”
印门主看见了男子脸上的不屑,思绪顿时万千,心里没由得一沉:“那也就是说,你所做的还不止这些?”
四周寂静,仿佛只剩下了杀气在空气中酝酿。男子没有答话,眼睛微微一眯,瞥见了印门主轻轻挑起的眉头,虽然只是一瞬间,却也看得清楚。
男子心下一紧,当即挽剑一挑,击在了印门主手臂的护腕上,也击落了突然袭来拳头,铮铮之声不绝于耳。看着被剑劲击倒在地的印门主,男子心里泛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觉,毫不犹豫一剑刺去。
虽然剑印门主略暗的脸上极力遮掩着一丝欣喜,就在这时,一道淡淡的影迹带着一股劲风,含着慑人的杀气从男子背后袭来,略可听见飒飒的破空声。
男子来不及抵御,只得侧身避之,瞬间一把重刃劈来,也因反应迅速,也从边折断了硬弓,可巨大的劲力透了过来,男子也不好受,吐了口鲜血,也未去看散落了一地的羽箭。
【二十一】
夜无月,不曾闻得半点风声,仿佛杀气早就把这一切都已湮灭了。
印门主缓缓地站起来,拭去了嘴角的血迹,冷眼的看着男子:“你死了也值得骄傲了,在一宗之力面前我都未尽我全力,现在你也见识了,那就完成本应该几年前就完成的事情。”
男子弃去断弓,任长发凌乱,披落衣肩,注视着面前的印门主,指尖触握着冰冷的剑柄,也暗暗警惕着一击而去的影。突然,印门主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瞬间以掌握拳逼向男子,而又有一股危险从男子的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