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春意盎然的南帝国,绿柳迎风,人面桃花相映红,桃花开的有多美,她们就有多美。
洁白妖娆的梨花开相映而开,她抬眸凝望,清丽绝世的容颜浅浅而笑,细数着一片片飘落的花瓣,在风中飞舞婉转,生怕错过分毫的美丽。
“浅,你还是那么喜爱梨花。”同样一袭月白长裙,雨墨立于她身后,云鬓轻挽,眉黛粉腮,凝脂欲滴;没有妖艳妩媚,却也淡雅脱俗,一颦一笑竟与她如出一辙,相视而立,恍如镜中之影。
“你不也是?”彼此相视一笑,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无需多言,便已深知对方所思所想。
她叫雨浅,和雨墨是一母双生,有人说,她们前世为两生之花,注定这一生都彼此相依相绕,生生死死。她们彼此相信,这一世,会不离不弃。然而随着时光流逝,她们深知,儿时的诳语,当不得真。
偌大的丞相府张灯结彩,大红绸缎挂满府邸,处处充斥着喜庆的韵味;南帝国丞相之女蓝雨浅,次日将嫁与当朝太子慕容南轩为妃,整个京城为之欢腾不已。
蓝雨浅心中,既是欣慰,又是忧愁,欣慰的,她与他相遇,相知;一见倾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切即将水到渠成,似乎完美得没有一丝波澜;她亦忧愁,暗自神伤;她和雨墨相依相伴十八余载,此次入宫,将再见无期。
夜已深,望着镜中红妆款款,带着甜蜜与惆怅,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当她再次醒来,世界已然变了摸样,几世沧桑轮回;明亮刺眼的光惊扰了她的梦,一个仿佛既悠长又深远的梦;浑身的疲累和脸颊上的刺痛袭来,秀眉痛苦的皱起。
映入眼帘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珠帘,陌生的窗;就连自己,也是陌生的。她痴痴望着镜中的自己,原本绝代的容貌上,一处刀刻的痕迹,狰狞的烙在白皙的皮肤上,细小血管左右缠绕攀爬,诡异无比。
眼泪在那一刻滑落,怎会如此?她一遍遍问着自己,却没有答案。
白衣男子立于她的身旁,笑意温婉,俊朗不凡的容颜上挂着几许担忧,他将一碗汤药放于她的面前。
他叫苍月,是他救了她,京城南部的万灵楼,是他的住所,亦是她此刻所在的地方。苍月说,当时她倒在城外树林中,奄奄一息;他将她带了回来。
记忆中似乎闪过谁的身影,她起身奔出房门,不顾礼仪,衣衫不整的走入人来人往的大街,纷杂吵嚷的市井,她狼狈的立于一处荒废宅院门口,昨日还张灯结彩的府邸,现今已破烂不堪,门上张贴着刺目的封条;她推门而入,生锈的大门发出沉重的呜咽,蛛丝缠绕,尘土满地,一片苍凉。
她无助的坐在石阶上,父亲、母亲,雨墨,你们都去了哪里?无助的拉住过往行人,焦急万分,恍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叛乱?处以极刑?她愣在当场,不知所措。她如红尘梦醒,然而一切都已物是人非。雨墨…。她不敢相信,那个浅笑而安的她,真的死了吗?处以极刑…… 一切都来得太快,让人分不清真假。
繁华的京都大街,她犹如行尸走肉般,凌乱的发丝披散,脸颊上可怕的伤痕外露,行人见之纷纷避让;嘈杂声声围绕,人群被突然闯入的官兵拦在两边,动弹不得。
“天子仁爱,体民查情!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洪亮之声在繁华大街之上响彻,锣声阵阵,威严而庄重。众人齐声而跪,低头恭敬的等待龙车凤轿缓缓经过。
她挤在人群中,仓皇抬眼,轿中的人,女子一袭罗衫,高贵典雅,一颦一笑间,倾国倾城。一身明黄的男子威严而冰冷,他看向身边仪态万千的人,眉宇间带着几分柔情与爱怜。
透过轿中珠帘,映在她的眼里,一切都是那样熟悉;她不顾一切的向前冲挤,然而,一身柔弱,终究抵不过士兵的阻拦。
“殿下!殿下!”她一遍遍的喊着,声嘶力竭;凤轿越走越远,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她不懂,那两个人,怎会在一起,位居丞相之职的父亲一向廉洁忠诚,为何就成了反贼…。。而自己,又为什么在新婚前出现在城外,容貌尽毁。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万灵楼的,站在楼前,天旋地转,迎接她的,是再一次昏厥,像个残破不堪的瓷娃娃,碎裂一地。
苍月将她抱回房里,放置于榻上,用手探了探她的脉,摇了摇头,深邃的眸中闪过几丝怜悯。
“白星,调查的如何!”他问道,温婉的语气带着寒意和不容抗拒的威严。
“查到了,就如公子所料!她的确是。。。。。”身后的绿衣女子看了一眼昏迷的雨浅,欲言又止。
“退下吧!做你该做的!”
“是!”那位叫白星的女子退出房间,只剩下原地的苍月,看着昏迷的人,若有所思。
雨浅的再次醒来,已然是次日上午,略显明媚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更加显得苍白,无助。
从苍月那得知,数月前,丞相之女蓝雨浅与太子成婚后,太子继承大统,就在上月之前,蓝丞相勾结外党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