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分工,穆拉丁带着两人上了房顶,阿孜古丽带三人守在房子外围堵截,李晓宁、罗振强、田赛飞和另一名突击队员从正面进入院子。
田赛飞拎着一个四五公斤重的剪锁钳,“腾”一下轻盈地翻到穆拉丁家的院子。他快捷地剪开反锁着的大门,大伙一涌冲进去,然后,各自迅速守住一扇门。由于院子里没有灯光照射,黑漆漆的。手持激光电筒站在庭院当中一棵树后面的李晓宁低声说:“注意,现在同时敲门,准备往里冲”。
李晓宁的话音刚毕,四人同时敲门。嗵嗵,刚敲了两下,突然田赛飞敲的那扇门一下子无声地打开了,瞬间田赛飞被人猛然拖进去,紧接着胸部就挨了一刀。事情来得太突然,田赛飞没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他忍住疼痛大喊:“人在这儿!”门“啪”地一下被关上了,田赛飞的胸部被捅了第二刀。
李晓宁一听,立刻把激光电筒照到田赛飞所在的那扇门前,但是那里没有田赛飞。他毫不犹豫地冲过去,“咣当”一下踹开那扇门,只见屋里有两个人正扭抱在一起。黑暗中,他分辨不出哪个是田赛飞,哪个是壮汉,即使用激光电筒也无法一下子把他们分清,他干脆一把把两个人同时抓在怀里,他的下颌碰到一顶帽子,他知道,那是恐怖分子壮汉,因为田赛飞没戴帽子。他立即用双手去卡壮汉的脖子,他喊着:“田赛飞,我在这儿!”
李晓宁同时用腿猛顶壮汉的腹部,壮汉猝然倒下,夹在中间的田赛飞跟着倒在壮汉的身上,他因为用力过猛也倒在田赛飞的身上,三个人压成一摞,就地混打起来。
此时,罗振强已经从另一间屋里找出穆拉丁的老婆,并带着她把各房间的灯一一打开。
院子里顿时有了光亮,罗振强听见李晓宁在那间黑的屋里喊:“老罗,快来,人在这儿,快来!”随之,大伙儿听到了两声枪响,哑哑的,闷闷的。
罗振强、阿孜古丽等人同时奔向那间响枪的黑屋子。
黑屋里的三个人仍在战斗,那两枪是田赛飞朝壮汉开的,但因为在黑暗中,枪只打在壮汉的腿上,壮汉疼红了眼,一手拿枪一手拿匕首。
李晓宁见状,一脚踢飞了壮汉手中的匕首,壮汉照着李晓宁开枪,可是,连开了两枪,只听扑扑的声音,他手中那支手枪关键时刻卡壳了,他恼羞成怒地用枪身使劲打李晓宁,李晓宁则用脚踢他的胳膊,躺在血泊中的田赛飞死死地抱着壮汉的腿。
阿孜古丽机敏地拾起地上的激光电筒,向他们仨人照过来。罗振强看到李晓宁的一只脚踩在壮汉的胳膊上,另一只手抓着壮汉的头发,立刻上前帮忙,李晓宁腾出一只手来,给壮汉上了手铐。
“田赛飞,田赛飞,你还活着吗?”没有听到田赛飞的动静,李晓宁等人急得喊起来。
不知是谁拉开了灯,大伙立刻看见了满身是血的田赛飞。田赛飞听到了大伙的呼叫,他的脸明亮地崭开了笑容,他微弱地哼了一声,努力从地上爬起来,身体摇晃了一下,又重重地摔到在地上,李晓宁和罗振强同时扑过去,把田赛飞抱在怀里。
阿孜古丽见状,脑袋“轰”地一声,仿佛要炸开了,她紧咬银牙地用枪顶住壮汉的身体,问:“你这个混蛋!”
只听“怦”一声,阿孜古丽的枪走火了。壮汉啊啊两声,重重地倒在地上,立刻就有血样的东西从他身体里流出来,溅到正在抱着田赛飞的李晓宁身上。
本来就一团糟了,现在事情弄得更糟了。李晓宁恼火地骂道:“阿孜古丽,你想干什么?你这是违反纪律知道不知道?”
阿孜古丽脱口而出:“犯罪就犯罪,大不了我跟他一命抵一命,田赛飞要是不行了,我也不活了。”
李晓宁没再说话,他把衬衣撕成条,先把田赛飞的伤口包住,罗振强则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包裹着田赛飞的身体。
李晓宁说道:“赶紧送医院抢救!”
李晓宁和罗振强用自己的手掌捧着田赛飞的身体往外走,他们怕一不小心弄疼了田赛飞。其他两个队员抬着受了伤的壮汉,也一同把他放到车上送往医院。
汽车开不进村来,停在路边,李晓宁两个人几乎是捧着田赛飞的身体在跑,他们舍不得让田赛飞的身体颠簸。田赛飞的血一滴滴流在地下,浸染着这个美丽的村庄。李晓宁和罗振强的双眼全被泪水模糊了,他们心里明白,田赛飞可能活不成了,因为他的脸色苍白,胸部全是血。但他们仍然拚命地捧着他跑向医院。
阿孜古丽把车开到村口,跳下车,迎上来,看着满身是血的田赛飞,她的眼泪哗啦啦流了出来,她边哭边骂道:“田赛飞你要是死了,你就是孬种,你就不是人,田赛飞,你不能死。”
田赛飞仿佛听到阿孜古丽的骂声,他在李晓宁和罗振强的手中使了使劲,他俩敏感地觉察到了,于是,他们静止不动了,等着田赛飞说点什么。田赛飞果真稍有了点活力,他露出平时的那种活波劲儿,他说:“古丽姐,你……你真好看……”
田赛飞微笑着闭上了眼睛,他永远地离开了反恐特别支队这个集体,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