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里的棉纺厂,现在就只是个空壳子,连厂里的地皮都被抵押到了镇里唯一的农业银行,现在的棉纺厂已经是属于严重的资不抵债型国有企业。
看着手中的账本,虞凡的脸色也是有些惨白。对于他来说,这已经不是一个账本了,而是一颗定时炸弹。自己现在所知道的事情恐怕是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了,只要账本里的事情一抖出来,不管杜书记和葛副镇长以前是做的什么打算,现在也都会感到手足无措了吧。
十亿是个什么概念,芦草滩镇一年的财政收入才是多少?以棉纺厂四百多工人而言,转眼间,不明不白的就每人背负了两百多万的债务。而这十个亿也只是用了区区十年的功夫,其中镇农业银行就贷给了棉纺厂六个亿。
虞凡怎么也想不明白,区区一个镇里的农业支行怎么会有胆量贷这么一大笔钱给一个棉纺厂,要知道这么一大笔数额可是要经过市里分行的审核才能下拨的。而账本上记载这六亿是农行一次性贷给棉纺厂的,而且还是在五年前。也就是说当时杜书记还没有上任,那这笔贷款上,前任的镇委书记古维一定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至少也是在其中为自己的妹夫搭桥牵线或者动用了自己在市里的关系。
想到这里,虞凡也是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杜书记没有牵扯到其中,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搭上杜书记这条线,如果杜书记倒台的话,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但是这么大的事情却隐藏了五年,杜书记也跑不了一个监管不严的责任,如果他的后台不硬或者有人故意想将事情搞大的话,那他的政治生涯说不定也就到此结束了。
虞凡不禁烦躁不安的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烟也是一根接一根的点燃。以他现在从政不久的经验,对于事情的发展还是很不确定,不过内心却是感觉事情向坏发展的可能性很大。毕竟十亿不是个小数目,那可是相当于全镇好几年的生产总值。而且事情既然是已经发生了,那一定要有人为这件事情负责的。
看着放在床头的账本,虞凡有一种将它销毁的冲动。如果没有这本账本的话,事情到最后就会不了了之,但杜书记可是对这件事的期望很高,自己第一次做事就不能让领导满意的话,那自己在领导心中的可重用性就会小很多。
想了想虞凡深吸了一口气,拍拍床头的笔记本,拿出手机就给杜书记家拨了过去。电话那头响了半天才传来杜书记的声音:“喂,我是杜承泽。”虞凡虽然有点好奇杜书记这么晚还没有休息,但还是小心翼翼的道:“杜书记您好,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您休息。”
杜承泽呵呵一笑道:“哦,是虞凡啊。怎么?有什么事情吗?”虞凡此时的心情还是有点复杂,竭力保持平静的道:“杜书记,账本已经拿到了。不过。。。不过事情好像是相当的严重。”话一说完,电话那头却是开始保持沉默,虞凡也是不敢再说些什么,心惊肉跳的等了好半天,杜承泽才略显沉重的道:“你现在拿着账本到我这里来一趟吧。”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虞凡也是有些明白了杜承泽似乎有些预料到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才一直没有对棉纺厂的事情过多的追究,证明杜承泽对上任的镇委书记古维还是有所顾忌的。拿起笔记本,虞凡也是不敢怠慢,出门就向镇委大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