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里也不知跑了多远,灵力川流不息,一直从无边无际的邛海飞到白雪茫茫的世界,只觉得风神通有了长足进步,真正达到了神仙们朝游北海暮苍梧的境地,然而斧头还是紧追不放,纯粹不死不休的架式。
眼见斧头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同他放对,步离终于有了绝望的感觉,左右怎么也躲不过去,索xing心下一横,cao,该咋咋地。
一念及此,空中稳住身形,于风雪中攥起了老大的拳头迅猛转过身子,就要直愣愣打将上去,那斧头来的也快。身子刚刚转过去就劈面而至,步离奓起臂膀一声惊叫。眼睛只死死盯着寒光闪闪的斧刃,脑子里一片空白。
雪还在下。四下里迷迷茫茫。
说来也怪,短斧就在将至未至之际突然停住,两下里僵持片刻,突然,斧头低下斧身,斧綦步离额头上轻轻点了点,好象是和他打了个招呼,
步离不知是何用意,还是没敢动。短斧似乎和他开起了玩笑,脸上又擦了擦。
这样一来,步离顿时哭笑不得,敢情短斧追自己就是为了示好,壮起胆子伸出手去。
那短斧嗡的一声鸣响,斧刃撒娇似地手掌中轻轻挨擦一遍,赶紧伸出双手将它拿在手中,短斧入手,心头居然莫名涌起亲切的感觉。
那短斧竟也随着步离起伏的心情嗡嗡作响。时而急迫,时而悠长,时而愤怒,时而恐慌。这种感觉越扩越大,逐渐塞满胸臆,好像短斧成了他久别重逢。不,生离死别之后突然见面的亲人。
这感觉到底是酸。是涩,是甜。是苦,一时也说不清楚,只觉得目下要做的只能是将短斧紧紧抓住,千万年也不肯松开。
不知怎么,眼中竟有了chao湿的感觉,好像流出眼泪的模样。
慢慢的莫名的虚空传来钝重的回响,只在步离耳边回荡,那声音,一声,一声,沉稳而有力,竟撼的心扉也随之起伏,
钝响声里,斧头猛然一跳,也不知有多大的力气,居然从步离手中飞出,划道电光穿风破雪没入浓重的铅云当中,随之高空突兀的响起霹雳,雷过后铅云洞开,降下道绚丽无比的光华,端端正正打在步离头顶,但见周身华光一闪,顷刻恢复原状。
分明是斧头已和他融为一体,这一刻,周身上下舒适莫名,说不出的轻松自在,然而没多大功夫,只觉得体内有一物四处狠命冲撞,周身上下疼痛无比,随着这物的走势,一向循规蹈矩的暗魔力也逐渐沸腾。
最后竟如大海波涛汹涌澎湃,一浪接着一浪,将整个身子撞击的此起彼伏,一会儿瘦,一会儿胖,一会儿高,一会儿矮,显得怪异非常,如果不赶紧加以约束,这不受控制的暗魔力必会撞击的越来越猛,最终使他爆体而亡。
根据常识,又是吸纳了太多灵气,暗魔力吞噬不及所至,空中急匆匆四处打量,迷蒙中依稀看见正北方有山,山势巍峨高耸,如一柱擎天,当下也不管什么名头,急匆匆纵风过去,山顶上运足灵力打出一拳,幽光过后,居然砸出个百丈来深的巨穴,涌身跳将下去,向空中伸手一指,半穴zhongyang随之布满寒气,聊以为自己护法,安排妥当之后,赶紧打坐炼气。
清楚的看到,那斧头扫把星似的,身后拖道浓重的白气,只在周天之内左冲右突,极不安分,仿佛在寻找什么。
不过步离修炼白虎真解,先后开辟出幻脉、兵脉等,周天与常人自然有所不同。
小斧仿佛因迷途而狂躁的野马,周天内冲撞几遍,忽地冲脉zhongyang一滞,居然向左边弯过斧身,斧綦径直变长,似乎钻子似的旋转起来。
步离都天大雷火心经已然锻炼到脱凡下品境地,肉身、经脉莫不强韧无匹,小斧这通钻不要紧,身子从里到外,登时传出无法用言语表述的疼痛,这感觉撕心裂肺,令人难以忍受,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斧綦居然钻破冲脉,带道白气旋转着向带脉冲击,小斧旋转,白气填充,紧随其后的暗魔力仿佛泄了闸的洪水,迅猛灌入。
小斧旋转得更急,竟硬生生在冲脉,带脉间打开一条道路,眨眼破入带脉,顺势又是一个来回,将那条道路再扩大些,所过之处,居然将暗魔力打散,致使白气融汇其中,分明感觉到,修为又增加几分。
看来不是什么坏事,步离明白过来,只仰仗壮大的魂力护住心魂,强自忍耐下去。
清晰的承受越来越剧烈的痛苦,脸se惨白不说,身子也开始微微颤抖,嘴角都咬出血来。
然而小斧还没有停止,两地来回几遍,冲脉、带脉间搭上桥梁,又开辟出一条经脉,不断有浩大的深灰se暗魔力源源而入,眨眼贯通全身,又形成全新的周天,暗魔力周天旋转,迅速注入内丹,内丹于幽幽光华中渐渐长大。
仅此不算,小斧在全新的周天内来去几回,好像还不怎么满意,又在带脉zhongyang向右弯下斧身,照猫画虎的又来一遍。
此刻步离已经恍然大悟,还道斧头是自个儿的仇家,谁料竟有这般功效,居然能改造肉身,另凿经脉,扩充储纳灵力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