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离正意气风发,大呼小叫,但凡菜上的慢些,捞着盘子是盘子,捞着酒碗是酒碗,嘁里喀喇摔地上,呵呵,一直挺小心来着,今儿个就放肆一回,原来还真的挺过瘾。
哼哼,紫冉宗,牛气什么,小爷我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能把我怎地,有本事过来抓我呀,嘎嘎嘎嘎。
得意的踩在凳子上左手东坡肉,右手擂起桌子,唱起了飞羽道长当年常常在嘴里哼哼的歌谣:……仙路漫长,何关小人伎俩,放眼观望,却有无限风光,想鲲鹏,幼时展翅,也有燕雀炎凉,休管休管,只顾着扶摇羊角,破万里云层,直入到,九重天上……
“哼哼,好自在啊。”歌声未落,仙客来外突然有人说话,
居然有人欣赏自己,步离愈发得意,举起酒碗大笑道:“嘎嘎嘎嘎,外边哪位高人,别傻站着了,相见即是有缘,来,陪小爷我喝两碗。”
门外卷帘掀开,进来个面如桃花的肥胖老婆婆,
步离搭眼一瞧,手中老大一块肘子吧唧一声掉在地上,他的心啊,不由自主的沉下去,沉下去。
老婆婆倒也没什么特别,不过头发银白,手拄金丝鹤嘴衔珠拐杖,身着锦绣宫衣,看似臃肿,不过双目jing光闪烁,直教人不敢对视。
奇怪的是,她明明是个大活人,走动时却感应不到丝毫气息,仿佛不过是个虚假的幻象。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老婆婆绝对是个高人,是个步离从未接触过的高人。
适才还嚣张万分的步离立刻安静下来,侧头望望窗外。
老婆婆鹤杖一顿,喝道:“小子,老身手里,还想着走脱么。”
步离丧气道:“nainai的,刚高兴没一会儿呢。”
婆婆尚未回答,身后进来个青衣老者,那老者形容和秦家家主有几分相似,不过周身干瘪,似乎骨头架子,浑身冒着一层淡淡的青气,看修为深不可测,绝对不下于金丹高层。
两人进来,步离登时如泄了气的皮球,酒劲儿立马全过去了,摇头苦笑道:“没想到秦家还有你这样的高人,必定是背后坐镇的老祖宗了。”
老者颔首笑道:“小友果然聪明,小老儿道号丹浮生。”
说着话儿指了指老太太,介绍道:“这位尊者乃紫冉宗太上长老凌光仙长,小友叫我二人好找啊,本来担心你会乘乱逃走,没料到却在这里快活呢。”
“镇子上太热闹,不小心多耽搁了一会儿,”步离嘀咕道:“怎么,就过来您两位。”
“分量还不够么。”凌光仙长傲然回答,
“哪里哪里,简直太够了,小爷我都感到有几分荣幸,反正也逃不了了,二位都坐下吧,你家正好办喜事,好歹容我用完这顿酒饭罢。”步离端起酒碗随意点点对面。
丹浮生看看凌光仙长,见她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殷勤的拽过一把椅子,袖子里拿出一块手帕,仔仔细细擦擦并不存在的尘土,方才邀请凌光仙长坐下,而他则随手将帕子放在桌上,像个仆役似的侧坐在老太太身边。
俩人看似无心,却一个窗口,一个门口,把所有出路封死。
二人落座,步离侧头瞅瞅下手正襟危坐的丹浮生,讥讽道:“秦家老祖也算一方豪杰,什么时候竟成了紫冉仙长的奴才了。”
丹浮生浑不在意,只以一贯高雅的笑容说道:“小友不必挑拨离间,凌光仙长何等身份,那是请也请不到的前辈高人,更何况她老人家还是小老儿曾长孙媳妇的太祖nainai,论辈分还高我一辈,伺候她老人家乃晚辈应尽的义务,怎么就变成奴才了。”
“什么,太祖nainai。”步离看看凌光仙长,惊讶的半碗酒洒在桌上,道:“也无怪凌光仙长肯亲自护送媚儿姑娘出嫁,您老人家不知道吧,我和媚儿也算好朋友呢。”
凌光仙长望了望用劲儿逼开溅来酒水的丹浮生,惊讶的说道:“呵呵,这小子不得了啊,适才挑拨不成,这会儿又开始东拉西扯的乱套交情,也罢,今儿个老身高兴,就给你说个明白,那媚儿啊,乃老身兄长遗在世上唯一的一支血脉,那年老身进阶元婴,一时凡心不死,回老家看了看,见这孩子还有几分灵xing,便带到山上求仙,谁料她机心太甚,反而蒙蔽本心,修仙难有大成,万般无奈,才亲自选定了这门亲事,玄孙女出嫁,我这做长辈的自然要过来瞧瞧,本来打算看看就走,没曾想你小子居然在大门口弄风作祟,害的媚儿在众人面前出了丑,如此一来,老身便是想放过你也不成了,这不,才有了和亲家翁共同找你这一出,话说这亲家翁也不是别人,他可是当今丹道大家,索xing把那张偷来的丹方拿出来瞧瞧,也让咱们长长学问。”
“这么说你早到大冶镇了。”步离饮酒沉思,他从话里听出几分蹊跷。
逆水寒潭紫冉三友曾说要请太上长老出来,天行老人也曾反复提醒,却没见到太上长老的踪迹。
迎亲时见修为最高的也就是筑基高层,才大着胆子在大冶镇放肆了一回,没料到居然惊得秦家老祖和太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