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种刻骨铭心的寂寞孤独
作者:懒蚂蚁大叔
那一声“寂寞啊”,忽然好感动,禁不住热泪盈眶。
许久没有见到让我如此动容的小说了。看了太多某个强大的存在、举手投足间无数世界烟云般消散的描写,原本我以为,已经变成“升级流”的《独步天下》,是否只剩下了“谈笑间灭杀强敌、火箭般升级速度”的肤浅的快感。然而今天这一章,猪用他那日渐纯熟的文字,用仅仅是小说中的一本日记的只字片言,再一次玩弄了我。
我无法体会那是一种怎样的悲壮,我无法感受那是一种何等的寂寞,因为我没有那样的遭遇,也没有经历过那么多的沧桑。但是,也许我可以窥见那无边寂寞的一点点角落。
记得有一年,大年三十的晚上,独自一人在宿舍里捧着小说过年。听着窗外传来的欢声笑语、喧天爆竹,我的心里仿佛被浸在冰水里,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我。
但是我知道,那只是我的错觉,就在窗外,这个世界仍然热闹喧嚣。
然而对于地仙之祖来说,这样一个死寂的世界,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同类,而再生的希望也已经断绝,那么,自己还有必要撑下去吗?人参果的数量越来越少,浩劫迟早也要降临己身。
目睹着一位位远古强大的存在以身化道;目睹着一位位同辈无助陨落;目睹着一位位后辈一一夭折……甚至,连那最最尊崇、最最久远、最最强大的存在,也仍然没能挽回。这是天地间,只剩下一个人的寂寞;这是放眼世界,再无一个同类的悲哀。
纵然身位地仙之祖,见惯了世事沧桑;纵然拥有人参果,还能够苟延残喘。但是,当这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时候,当这片天地再也没有了希望的时候,那是何等的孤独、寂寞、悲凉。
即使他违背了古老存在的意愿,即使他放弃了“仙”的最后希望,但也请不要苛责他。因为,面对着一整个世界的死寂,和那种锥心刻骨的绝望,又有谁能够撑得下去?
请不要把这当成懦弱。想像一下吧,当自己心中最强大的存在都已经失败陨落,还有谁能够保持住信心?
当新生的信望完全断绝的时候,他的心里该是何等的痛苦。
相濡以沫的同伴一一化道,那位无所不能的远古存在也失败陨落,地仙之祖也终于不堪重负。他撑不住了,他已经无法忍受寂寞的煎熬,他崩溃了,他绝望了,他选择了放弃。
但是即使如此,其实他仍然没有放弃“新生”的希望,其实在他心中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角落,他仍然保存着一丝微小的希望。
他将“种子”封印,然后消散在天地间。
他不是懦夫,他达到了自己的极限。呵护着绝望的希望,一个人坚持了上万年,最终无奈地消散。
这是怎样一幅悲壮的场面。
他有多少心事?他有多少遗憾?他有多少无奈?他有多少悲哀?他有多少孤独?他有多少寂寞?他有多少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要一一表达?
千头万绪,千言万语!在以身化道的最后时刻,只剩下沉甸甸的一行文字:
寂寞啊。
余死之后,天下无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