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她似乎一切都已有打算。却完全不知道她的计划和决断,会影响我整个的人生,直接改变我的未来。
……
我跟着小娘,下了的士车。看着眼前这一幢虽略显陈旧,但仍然不失美观和大气的三层半楼的私宅,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
这个一看就是九十年代末修建的小洋楼,看上去并没有人居住。怎么会在这门口下车?
从小娘带我踏上来这个城市的客车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打满了问号。明明知道我刚从这个城市回去,明明知道这里就是我的受伤之地,恨不得下辈子都要对这个城市绕道而走。她为什么还要带着我来这里?
小娘一包又一包地从车后备箱里往下拿着东西。我站在一边,四下里打量了一下。真的不可思议,这是一片私宅小区,而这一片私宅小区,竟然坐落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中央。小区的四周,都是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而这里的房子,一幢连着一幛。修建的样式几乎是一模一样,都是三层半,平顶。每家门前都有一个约一百多平方的花园,不对,应该说是院子。
每家每户的楼顶上和院子里都种着各种各样的花,打理得有条有理,不光生机勃勃,还显得清雅又温馨。
除了我们靠门站着的这一家。
这一家好像多年没有人住过,院子里什么花草都没有,只静静地立着两颗橘子树,枝芽倒是长得很茂盛,还结了好几个橘子,青青的,显然还没有成熟。树下堆积着陈旧腐烂的果实和落叶。尘封的院门也已经锈斑累累,但是看着里面的门窗,玻璃,似乎还留着当初安装时的塑料保护模。难道这家人是新房修起之后就没有再住过吗?
正这样想着,小娘已经卸完了全部的东西,的士车转了个弯,飞快地开走了。
小娘对我笑了笑,拿出一把钥匙,走上前去,打开了那个院子的铁门。
我默默地帮她往里面提着一包又一包的东西,并不去问她任何的问题。因为我看到了她刚刚对我的笑容里,有着明显的压抑的泪意。
我也不去胡乱猜测,因为她迟早会给我一个真实而详细的答案。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答案在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就揭晓了。
进门一楼的客厅里,墙壁上,挂着一家三口的大照片。我只看了一眼,就惊呆了。那三个人,是父亲,小娘,和我。那正是当初陈沐阳在我们家看到的那张照片,只是被放大了很多倍。照片尽管被蒙上了很多的灰尘,可是父亲的笑容,依然清晰。温和而深情的目光,从哪个角度去看都能对上,熟悉得就像昨天还在彼此对望。似乎他就在身边,从未离去过一样。
小娘终于没有忍住,呜地一声就哭了出来。我轻轻地抱着她,眼泪也一泻而下。
原来,这是我们自己的房子,是当年父亲准备将我们母女接进城来而修建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