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门外,就见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老奶奶,对着我在招手,示意我过去。她坐在软藤椅里,整个人看上去薄瘦而孱弱,满脸的皱纹,错综复杂地盘缠着,近八十岁的年龄,近一个世纪的岁月刻痕。老人,光是这两个字,都让我不得不收起所有的轻浮和不恭,安静地走到她的面前。
她抬起那瘦骨嶙峋的手,将我的手轻轻地握在手心里。老人的手并不粗糙,反而感觉非常地柔软和温暖,这种接触,让我一下子想起了爷爷,他也曾经经常这样地握住我的手,久久,久久地不愿放开。想到爷爷,眼睛便有些发热,为了不落泪,我轻轻地摇了摇头,驱赶着头脑里的思忆。
老人用一双看上去很混浊的眼睛,看了我良久,终于转头向她身后站着的中年大妈擅声说道:“长得真好,跟然然差不多高的。我们然然也是这样高高瘦瘦的。”
大妈笑着点点头,也仔细地打量着我,却并不答话。
我轻轻地将手从老人手中抽出来,却站在旁边没有立即走开。然然,真是个好听的名字,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拥有这个名字的女孩必然是十分美丽的。
这个然然,应就是于晶晶嘴里的“悦然姐”了吧?那个女孩是陈沐阳的什么人?跟他的奶奶的关系都如此亲密。
“然然一直不回来,这个丫头也是好的。”老人的话,说得很不清楚,我想了半天也没有猜出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老人年纪大了,自己说些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样一想,我就对她轻轻地微笑了一下,说道:“今天天气不错,您晒太阳吧,我出去走走。”然后对她身后的大妈点点头,推开铁门走了出来。
因为漫无目的,我一偏一摇地走着鸭子步伐,在街上闲逛了一个下午,最后向着那光明的方向走去。去吃晚餐。
……
晚上,正要上床睡觉,电话一个劲地响了起来。嘿嘿,这陈沐阳现在打电话来的时间真是越来越精准了!
“要睡了吗?”他轻声问道。
“嗯。”我点点头,应了一声。怎么办,越来越觉得他的声音好听了,几乎喜欢上他那温润低沉的声音了。
“很想睡吗?”他又问。
“你想说什么?说!”不会又是健康咨询吧。
“我想说你如果不是很困,就陪我说说话。”他在那边轻笑一声。
“好啊。正想跟你说,今天你爸爸妈妈表妹及表妹她妈妈来过了。到我们房间里参观了一下。”我得跟他坦白,今天不得已说谎了。
“你说真的?”他刚刚的柔声细语刹那间冰冷如铁。
“不是真的我从来就不说。”我完全忘记了白天还跟人家父母说瞎话呢。“我看他们好像是担心我们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不好,所以跟他们说你没有在这里睡过。嘿嘿,这个假话是为了保全我在这里的居住权宜,对你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