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待我班师回朝之时,必定要收拾这帮兴风作浪之人。到真是不怕事多,无中生有。”云姬的眼神开始更加的狠厉,五指紧紧的攥起了拳头。
“如今战事紧张,你可有良策?”万子然紧接着问。
云姬扶着床榻勉强坐起来,万子然伸手想去扶一把,却碍于营帐中其他军医校尉,又把手缩了回来。只是轻语道,“莫要起来,有什么吩咐,使唤下人就好了,若是嫌他们笨手笨脚的做不好,就跟我说。”
云姬强忍着头痛挤出一抹笑容,摇着头谢过万子然的好意,转头对骁骑卫的蒙尔塔拉将军说,“麻烦将军令小校支起沙盘,昨日叛军分心后军粮营才没有乘胜追击我军,若不及时部署,恐及敌军明白昨夜向阳坳夜袭只是虚张声势之后,会尽其全力前来攻打,我军新败,军心未稳,军士们经不起这连番的折腾。”
蒙尔塔拉本是北狄降将,当年皇上亲征北狄时将流兵残寇一路追击至拨儿海湖边,北狄大将蒙尔塔拉见其势已去,率麾下三千朵兰铁卫投诚。皇上感其作战骁勇,留其在京畿戍卫。
蒙尔塔拉长相丑陋,又不谙为官之道,朝堂之上甚是被排挤。
去年灯宴上百官齐舞,蒙尔塔拉只是埋头喝闷酒,云姬见状,上前嘘寒问暖一番,又将其引荐与兵部尚书李朗,李朗着其是个人才,又是占卜师大人的推举,连连保奏朝廷,将其从京畿卫戍卫调至骁骑卫前锋营,兼领河间布政司一职。
蒙尔塔拉从一个五品武官,升至了从三品地方大员,心中一直念云姬知遇之恩。听云姬这般吩咐,忙不迭转身招呼小校去了。
一会儿功夫,几员帐前侍卫在帐中支起了沙盘,依眼下局势,在沙盘上作这般那般的拟演。云姬慢慢踱步至沙盘前,看讨逆军眼下的窘势。
原来这向阳坳是狭长的山谷,讨逆军兵败退出山谷之后,敌军左军统领汪沧海率一骑精锐在山谷口布防,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而山谷两旁尽是崇山峻岭,虽说亦有几条山路可循,但是像十八骑夜袭粮营那般的小股部队上去还行,若是几十万人浩浩荡荡的上去,怕是人家一把火就烧的干干净净,况且山路崎岖,辎重粮草都跟不上去。
再看讨逆军身后,便是涛涛汉水,若是敌军大军麾至,而讨逆军又接连败退,怕是连准备船舶架设桥梁渡河的时间都不会有,这几十万人,都要葬身鱼腹了。
云姬眉头紧蹙,眼睛跟随着旁边几位将军在沙盘上来来回回指点的手指跳跃着,直到在一处山谷的豁口处停下。
“此处叫什么名字。”云姬问。
“回大人,此处名叫斜午谷,早年间此地大旱,山体不知怎么的刺啦啦裂出这么一个大豁口,但是十分狭窄,只容得下三人两马并排通过,而且此处险要,常有山石滚落下来,老朽光是从这里抬出去的死人,就不知道有多少了。”答话的是军中的向导,此地的仵作周老汉。
云姬用手指卷起鬓角垂下来的一缕青丝,嘴角翘起一丝微笑,整个人云清风淡的似是谪仙一般。
晌午吃罢了午饭,营中突然擂鼓作作,各营校尉知道这是集结令,匆匆赶至中军帐内,却不见元帅萧太冲,只见云姬端坐帐中左首马扎,旁边立着一个白白净净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有常在京畿行走的认出来这是御医院圣手,十皇子。
云姬缓缓站起,轻抿嘴唇,刚要说话,只听得帐外一声疾呼,“何人放肆。”
帐中大家巡音看去,萧太冲风尘仆仆闯了进来,身后紧跟着一个身形消瘦,身着宦官曜袍的中年人。
萧太冲进得帐中,一脚蹬翻了炭盆,怒喝道:“是哪个擂的集结鼓。”
“我。”云姬不紧不慢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