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泗以为是自己的语气太硬,把小人儿吓到了。
他爹告诉他很多次了,小喵比他的年纪小,奶娃娃一个,借住在他家里总归是有抵触感,让他多让着他点,毕竟他是做哥哥的。
而且这孩子平日里还是很乖的,嘴巴又甜,平时忙的时候,他也没给自己添过什么乱子,有时候还会拿着小砚台,摇摇晃晃的站在书房里给自己磨墨。
这么小的小人儿,能磨出墨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想想那些他认识的小人儿们除了哭之外,就只会在自家院子里抓蛐蛐。
相比之下,小喵好的太多了,又干净又听话。
总归是想着给自己帮忙。
黑泗垂下头,伸手把矮自己一头的小家伙抱起来,放在藤椅上,然后弯腰替他穿着小鞋子。
黑家人向来如此,话少,闷葫芦一个。
孩子是拿来宠的,惹孩子不高兴了,要先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黑泗把他爹教育别人的话试行的很彻底,小爷们一样的扶住南宫小喵的脚丫子:“你是不是想你娘亲了,所以心情不好?”
黑泗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小喵才这么一丁点,最是依赖亲人的时候了。
他也不会安慰人,只拍着小人儿的背:“没事,等你长大就好了。”
南宫小喵耳朵竖了起来,双颊微鼓:“我总觉得我爹爹不会平白无故塞几只小鬼给我养,而且我娘亲这么久都没回来了,我害怕她会出事…”
最重要的一点,他并没有告诉黑小泗,他的牙齿似乎越来越不受控制了,总是痒痒的,想要咬断所有东西……
“不会有事的。”黑家少主把手中的碎银又塞回了小人儿的口袋里,英挺的浓眉,透着一股子硬朗:“即便是出了事,我也能保护你。”
闻言,童男童女一致在角落里点头,这位小少爷太强了,绝对是个柴米油盐都进不身的主。
能在碰过他们之后,却不染上半丝阴气的人,这世间简直少有……小殿下,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个人类?
轰隆隆!
突地,一道响雷毫无预警的从天边响起。
南宫小喵惊的一个激灵,琥珀色的大眼睛里浮出了淡淡的光。
黑泗只是皱了皱小眉头,顺着小人儿炸着的毛:“我先去把窗子关上,夜里应该会下雨。”
冬天下雨?
这本身就不是个好兆头。
黑泗踱步走到窗边,看着不远处阴沉沉的天,漆黑的眸也跟着沉了下来。
吱呀!
木窗关上,却阻挡不住弥漫至整个京都的电闪雷鸣。
啪嗒啪嗒的雨点从黑压压的云里坠下来,脆生生的打在了南宫白夜的脸上。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雨?
南宫白夜紧了下双眸。
大石上的老人却坐不住了,轰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苍白的嘴里不断地呢喃着:“和那时候一样,和那时候一摸一样。”
南宫白夜知道老人家嘴里说的那时候,应该是五十年之前。
不安的岂止是老人一个,村子里上了年岁的纷纷惊醒,家家门窗紧闭,哆哆嗦嗦的躺在角落里,生怕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世人总说梅雨时节是多事之秋,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水带阴气。
下葬开棺最忌讳的就是下雨天。
做他们这行的遇到这种天气往往都会放弃,绝对不会去碰什么墓,即便是那墓里有再多的银子也是一样。
因为传说,若是棺木里尸身不腐,遇水便会尸变。
当然这件事大家也都没有遇到过,这不过是祖祖辈辈相传下来的规矩。
然而就是这样的规矩,才能让倒斗的们活的长长久久。
在他们道上流行一句话:“师傅的嘱咐要听,祖宗的规矩要守。”
如今大雨而至,很明显若是再走进去,定然会遇到邪门的事。
胖子咬了咬牙:“真是晦气!”说着,他看向南宫白夜,笑着安抚道:“别怕,看这样子是阵雨,下过去就好了。”
南宫白夜浅浅的勾了一抹笑意出来。
几个人的心情都或多或少的因为这一场雨,变得有些其妙。
不过幸亏的是果然像胖子所说的那样,是个阵雨,只不过哗啦一下子就过去了。
只是下过雨之后,林中异常的冷,成片的槐树枝桠左右摇晃着,远远望过去竟有些像是破土而出的手臂……
胖子也不在意,现在的他好似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那黑色棺木上,从怀里掏出一盏盗墓专用的小油灯,点上之后,侧身照着那棺木。
南宫白夜这个角度刚好能看清楚那棺木上的纹痕,那根本不是什么花草祥云的痕迹,而是一个人影,那人影伸着手,用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朝着上面攀爬,仿佛想把什么东西拉下去陪他……
南宫白夜看着那影子的动作,心里开始有点冒寒气。
她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