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夜色浓郁,如水般的月光倾泻而下,北冥连城长腿一顿,忽的朝着身后的迷迭楼望了过去,琥珀色的双眸里闪出了从未有过的冰寒。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掉转头,硬挺的黑色长靴踩在雪地上,就想要回去……
“这是命令,今天,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耳旁突然响起了南宫白夜的话,北冥连城身形一僵,双手隐在长袖下,缓缓攥紧,狭长的眸子里倒影出迷迭楼最上方的阴气,淡色的薄唇外不由的探出了刺目的獠牙……
“殿下发怒的样子还真是千年难得一见。”浓雾中响起了一道斯文优雅的低笑,绽着双翼的人影缓缓的从泼墨的夜色中走出来,一身的圣洁白袍,袍子上绣着精致的花纹,黑色的羽毛翩然而落,露出那张温雅的俊脸,不是北冥洵还能有谁。
北冥连城双眸冰寒的看着他,一手插在自己的外衣裘袍里,一手自然的垂在腿侧,清冷俊美,宛如神抵,不过是普通的站姿,却给人一种与神俱来的王者气息。
堕天使之间,是从来都没有分过真正的胜负的。
尤其是当初没有跟着路西法叛天,而是因为自身的私欲而被上帝逐出天界的堕天使更是如此。
他们在魔界,制造着七重罪,每一重罪对应的便是相对的炼狱。
然而,他们却并不会听从路西法的指挥。
而路西法也从来都不会将这些堕天使放在眼里。
“几千年不见,殿下似乎一点都没有变。”北冥洵继续着,一挥手,身边就出现了两把藤椅和一个檀木圆桌。
北冥连城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踱步从他身边越过。
北冥洵偏了下头,轻笑:“她应该下过命令吧,不允许你出现在她身边。”
北冥连城顿了下,回过眸来的同时,街边高大的白杨树轰的一下应声而倒!
将北冥洵整个人都压在了下面。
北冥洵一僵,眸光微眯,谁都知道,普天之下路西法的动作是最快的。
可他没有想过会快到如此地步。
不过,他也并没有想过要躲。
这种程度的伤害,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挠痒痒。
北冥洵浅笑着,浮出的眼光里倒影出了那张清冷衿贵的容颜。
他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继续超前走。
北冥洵皱了下浓眉,又低低的笑了起来。
不愧是那个人,连上钩都不上。
他本来还想借机拖住他,好让南宫白夜在第五狱和魔梦中,迷失自己。
没想到,他竟连丝毫的时间都不浪费,直奔迷迭楼的方向。
不过,没有关系。
只要有南宫白夜的那条命令在,他就不会对迷迭楼的事情造成什么影响。
因为他什么都能做,就是不能出现在南宫白夜的身边。
如果他不在,梦魔想要掌控南宫白夜的梦境,便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北冥洵就那样趴在树枝下,黑色的长发披散开来,像是夜间的妖精,笑的温雅而迷人……
北冥连城站在迷迭楼外,琥珀色的眸彻底冰寒了下去,那个命令就像是捆绑住他手脚的咒语,牢牢的将他钉在了楼外,他垂下眸,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缓缓攥紧,脚下的青石路,裂开了一道又一道的缝隙……
或许她再也不可能懂了。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禁锢他的便是她……
迷迭楼内。
吱呀……
吱呀……
吱呀……
走廊里回荡着一阵阵的沉响。
就像是谁的门没有关好一样。
南宫白夜手指向下,薄薄的刀片夹在两指之间,狭长的眸子里酝着淡淡的光。
她遁着声音,走过去……
果然是有房门没有关好……
南宫白夜看着眼前的厢房,瞳孔骤然眯起,这是刘茵的房间,她记得很清楚,这间房应该是上过锁的!
南宫白夜紧了下左手,身子贴着木门,动作灵敏,落地无声。
“魔娘?你怎么会在这儿?”当她看到里面的人影时,不由的皱了皱柳眉。
魔娘见了她之后,也是一闪而过的错愕,很快便伸手将她拉了进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刚刚在我身后的人是你?”魔娘神情奇怪的问着:“那我叫你,你怎么不出声?”
“不是我。”南宫白夜摇了摇头,眸光一闪:“我走过来的时候,也觉得后面有什么人在跟着。”
魔娘一愣:“你的意思是?”
“迷迭楼里有古怪。”南宫白夜坐下来,看着摇晃的油灯,接着昏暗的光开始打量刘茵的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刚刚死,就连屋子里都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感觉。
南宫白夜来回走着,脑海中不断的回放着残留的画面。
这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按照道理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