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两三个时辰时,早早的洗完热水澡的安平,正裹在厚厚的被子里,怀抱着热水瓶缩成一团。吱的一声,房门被推开了,易天行端着一碗姜汤走了进来,看见安平冻得煞白的小脸,心里忍不住的疼痛。
来,安平,坐好,哥哥喂你喝姜汤。易天行用温和声音对安平说道.
安平听了,暂时忍住了颤抖,点了点头,裹着被子挪到了床沿。易天行坐到她旁边,将姜汤一勺一勺的喂到她嘴里。少顷,一碗姜汤喝完后,安平的脸色终于好了些,睁大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易天行,认真的道:天行哥哥,我不冷了。
易天行听了微微一笑,心里知道这是安平在安慰他。他不多说,将碗放下,伸手摸了摸安平的额头,感觉了一下,仍有些凉。于是一脸正色的对安平说:安平,盘膝坐正吧。
安平努了努嘴,看了看易天行还是乖乖的正对着他坐正了。易天行挪了一下椅子,在她的正对面坐正,抓起了安平冰凉凉的两只小手。易天行闭上了眼睛,用欧阳迟教的方法,开始用意念配合内劲搬运全身的气血,渐渐的他的气血开始在各个血管里奔流,产生了大量的热量,他赶紧将脊椎一立,浑身汗毛炸起,将各个毛孔仅仅封住,不是热量流失,而是慢慢顺着他的手掌流到了安平的手掌,有传遍了安平冰凉的全身,渐渐温暖她的身体。安平的头顶开始冒出阵阵白色的雾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越来越浓,之后又慢慢淡去,直至消失不见。这时,易天行已经运功一个时辰了,感觉有些支持不住了。
欧阳迟传的这个用意念配合内劲去搬运气血的方法,比用武功中的练法搬运气血要难上许多。它主要耗费的是心力,脑力,对体力反而要求不高。欧阳迟告诉易天行,经常练习这种搬运气血的方法,对他以后的进步有好处。但易天行练习了一年了,并没有感觉到它的好处,只是为安平治病时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安平的健康,是他一直坚持这个方法的主要原因。
易天行睁开眼,见安平的脸色已经变得红润了许多,手心也有了正常的温度,于是双手缓缓收回,按向丹田,将内劲引导着送回气海。收功后汗毛松弛的一瞬间,他脑门上忍不住毛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
安平一直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他,见此又不禁问道:天行哥哥,很累吧?
易天行看着她笑了笑,道:哥哥不累,但要回房休息了。你自己记得要换一身干爽的衣服再睡,夜里如果有觉得冷的话,就将桌上这葫芦欧阳爷爷给你配的药酒喝一口,知道了吗?
安平很乖巧的答应了一声,用不舍的眼神将易天行送出了房门。之后,她又微微发了一会儿呆,便换了一身衣服,又裹起厚厚的被子躺了下来。她将黑亮的眼神融入了漆黑的夜色,想着自己的心事,慢慢地睡去了···
到了午夜,即使是白天繁华无比的码头,也变得安静了许多。除了那几艘有娱乐设施的游舟还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外,即使是那些连夜赶着装货上船的搬运工们也能沉默下来。想易天行他们这处客舟居住区,更是在夜色下变得宁静下来。
易天行躺在床上,怀抱着宝刀,呼吸均匀。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武器从不离身。突然,他睁开了眼睛,眼中精光四射,清楚的瞧见了房内诡异的升腾着一阵阵烟雾。他一声冷哼,抓住宝刀,翻身站起,连续三大步踏出,撞开了两道房门,跃了出去。
刚一跃出房门,正好瞧见一个黑影从走廊冲了出去,易天行目光一转,瞧见了脚下那烧了半截的迷香,一脚踩碎,纵身就像那个黑衣人追了过去。以易天行的眼力,即使漆黑的夜里也能瞧得清清楚楚,更何况周围还有些灯光。他一冲上甲板就瞧见那个黑衣人飞踏着木梯跳下船去,易天行连忙追了上去。他到要看看这人有什么图谋。可就在落地的那一瞬间,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心神顿时大震:安平!
易天行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回奔去。中间回头望了那黑衣人一眼,见到那个黑衣人跃上了那艘灯火辉煌的游舟,他心中将此暗自记下。由于担心安平的安慰,易天行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回去,跃进舱里撞开安平的房门一看,床上空空如也!
易天行的双眼马上红了,嗡的一下,全身汗毛炸立,脚下的地板都发出了吱吱的声音,出现了一道道裂纹。他心中已是怒极。龙有逆鳞,处之必杀!欧阳玉婷走后,安平就是他现在的逆鳞!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易天行咬紧牙齿,暗示自己不要乱了方寸,将体内沸腾的气血与胀满的怒气慢慢压下,嗵嗵的两步走到床边,发现了床头的一张纸条。
想要人!拿两百万两银票,天亮之前到金利号游舟奇缘坊左边第三舱室交换。天亮未到,撕票!
看到这张充满威胁与勒索语气的纸条,易天行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随即冷笑:哼!绑票居然绑到我头上来了。找死!
易天行将纸条放到桌上,直接盘膝坐在地上,暗暗沉思起来。他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要是一般的绑匪倒也好办,银子他身上还有两百多万,先给他们换回安平,之后再抢回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