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在选手席上,田依玫只觉得神情有一阵恍惚,她觉得眼睛涩涩的,有些难受。听着这首歌,想起每次回家,母亲一边絮絮叨叨说着话,一边不断往自己碗里布菜的情景,而自己还一脸上耐烦,打着电话,看着手机的情景,想着每一次母亲打电话来,有数不尽的嘘寒问暖和自己的不耐烦时,她忽然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听了这首歌,她忽然明白了,母亲一个人把自己带大,是多么不容易,而自己上大学、工作以后,母亲是多么孤单,而自己再大,再成人,在母亲的眼中,永远是需要她操心的孩子。
想着这些,她眼角一颗泪悄然滑落。
田依玫一惊,这是什么时候,这是什么情况,自己怎么能落泪?这是生死攸关的一刻。想到此处,她登时把心一横,任它再重要的事情,现在都一概不顾,等忙过比赛这件事再说。
但是,一想到比赛,田依玫的心不由大大地一颤,一阵从未有过的心悸袭来,让她忍不住微微抚住心口的位置,压力太大,让她的心脏有些吃不消了。
时间都去哪儿了,
还没好好看看你眼睛就花了,
柴米油盐半辈子,
转眼就只剩下满脸的皱纹了。
当最后一句唱完,章向北顿住声音,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仿佛刚才那首歌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身心与力量。
满厅上竟然出奇地寂静,人们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
主摄像师竟然是第一个带头鼓掌的人。随着他的掌声,演播厅登时炸了开来,潮水般的掌声破天而起,在大厅中激荡回旋。
此刻,孙中光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回转过身来,虽然几人还是能从他的脸上看见一丝流过泪的痕迹,还能从他微红的双眼看出他刚才的激动,但老板的事情,谁也别多问就好了。
孙中光指着屏幕道:“一会儿主持人一宣布节目结束,立刻插播广告,不得再播放现场。”说着,孙中光便迈开大步,走出了导播室。
几位导播稀奇地对望着,哪一次擂台赛后,都会留五分钟播出现场观众和赛手们一起握手、签名之间的场景,台长大人还特意说这种场景能增加现场的真实感,今天为什么不叫播了呢?
秘书管不了那么多,紧紧跟在孙中光后面,见他竟然迈步走向演播厅,不由微微吃惊。上次去京城,他并没跟着老板一起,所以并不知道孙中光与章向北他们见面这回事,不然,以他对老板的了解,一定会知道,有人马上要倒霉了。
掌声热烈而持久。
霍建有些尴尬地站在舞台的一边,一时间不知道是该上前去还是该等在原地。
章向北深深地向观众们鞠躬,掌声更加热烈,甚至演播厅内电视台正在工作的职员们也加入到鼓掌的人群之中。
章向北微微点着头,用温厚而柔和的声音道:“这首歌是献给所有的父亲、母亲,献给所有的儿子、女儿的,愿大家都在亲情里面享受幸福。”
听见他的话,一位位观众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面对章向北这句话的时候,他们再坐不住,再坐着,是对能唱出这样一首歌的、让人感动的歌手的不尊重,他们要站起来鼓掌,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敬意。更有许多观众冲着台上大声喊着章向北的名字,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袁尚知站得笔直,他那经过军队训练的厚实的身板此刻挺立得像一株苍松,他一边重重地点着头,一边重重地拍着厚实的巴掌。
管它什么流行歌曲,管它什么民歌,他只知道,他这个在那么严酷的训练中都没有喊过一次疼、掉过一次泪的汉子,刚才哭了,想到养大宝贝女儿的辛苦,想到宝贝女儿战胜那种病痛的坚强,想到宝贝女儿现在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朋友,那种幸福感一下子就把这个坚强的汉子给击倒了。
他要用他最强烈的掌声,来感谢,来祝贺。既是感谢章向北的歌给他带来的幸福感,也是祝贺女儿在事业上的成功。作为一名军人,他有这样一份预感,今晚的胜利,属于章向北,属于长阳,属于女儿。
当掌声还在继续的时候,一位老人抹掉眼角的泪水,缓缓坐回椅中,瘦硬的手指已经按在评分器上。
‘咚’地一声,在人们有些讶异的目光中,台上的红色记分牌显示出一个大大的‘10’,第一位评委竟然给出的就是十分。
紧接着,一位位观众抑制住激动的心情,重新坐回座位,拿起了评分器。
一个一个红艳艳的分数刺眼地跳动着,眼尖的观众甚至能发现,不论分数怎么跳动,它的尾数一直保持着‘0’,这说明直到此刻,所有评委给出的都是满分‘10’分。
直到分数过了三百分,尾数才跳出第一个九来,章向北只是静静地望着记分牌上的分数变化,这样的场景他已经经历过几回了,对于如何用一首歌来抓住听众们的心理,他已经很有经验,所以最终结果,他不用想也已经能料到。
看出来记分牌跳的异样,袁紫潇的一颗心提了起来,她不经意间抓住了李虹的手,发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