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听完她的计划,一双眼睛睁大了,黑色皮肤衬托下白眼仁异常突出。就这样?
还能怎样?王玉婷反而以怪异的眼光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傻瓜。
太疯狂了!使者摇头。
我们现在就行动吧!她说完,笔杆沙沙书写下文字。
这让使者措手不及,他想阻止,但信已经写完,它只有几句话,根本不像一封信。王玉婷叫来信使,吩咐把信送给驻守乌提卡的海军统领哈密尔卡。使者感到事发太仓促了,几次想要阻拦,反而被王玉婷阻止了行动。
躲藏于隔壁窥视的王重阳和德尔非此时已不在房间中。他们分开行动,德尔非神秘地走向庭院深处,王重阳追上信使,拦下了他。
我在信中告诉哈密尔卡今天如果有空就来见我,等到他忙完一天公务差不多已是晚上。我们还有时间,不喝一杯吗?王玉婷轻松地倒上一杯酒。
使者谢绝。我可没喝酒的心情。尊敬的阁下,您不认为自己过于急躁了吗?国王陛下的确厌恶他,但要使他不再成为阻碍,是个需要计谋的长期过程。阁下的计划不仅直接,而且冒险。
冒险?我不这么认为!没有冒险哪有胜利。我在意大利作战时,迦太基的军队时时刻刻都在冒险,可我们从未失败过。王玉婷向他举杯致敬,喝下了酒。
这是不一样的。将军阁下,我不怀疑您在战争中的才能,但这次需要的是耐心、冷静和智慧。
信使已经出发,追不回来了。你和我就等着晚上看好戏吧!王玉婷喝光了杯中剩下的酒。
特使无可奈何地摇头。
他依照王玉婷的建议遣散了随从,因为他们将进行一场秘密的大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王玉婷也不带随从,就她与特使两人,换上不起眼的平民装束,趁着夜色出了门。
特使先生一路上忐忑不安,冷清的街道刮着风,听得见远处的犬吠。王玉婷在黑暗的小巷口停下,特使紧跟她。
就是这样。哈密尔卡将从这里经过。我们见机行动。她说。
特使望了望四周,静悄悄的。将军阁下,您的人呢?他们在哪儿?
什么人?
您埋伏的杀手呢?是您自己计划要在半路截杀哈密尔卡,现在似乎只有我们两人吹着凉风。
你真傻!王玉婷再次以面对傻瓜的眼神瞪住他,这样的大事当然应当秘密进行,召集刺客很有可能泄露消息,而且……她指指自己,我不就是杀手吗?
你疯了!特使吼出了声,但想到四周全是民宅,立刻压低了音量,阁下,您自己玩吧!晚风太凉,我得回去了。
王玉婷拉住想要离去的特使,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想想看,消灭一个大敌,回国后西法克斯一定会奖赏你!现在回去已经来不及了!你听,有马蹄声,他来了!
街道深处的马蹄声渐渐清晰了,黑暗中有人影快速接近,马背上的人披着斗篷,黑影挡住他的脸。
您确定他是哈密尔卡?为什么没有卫队?特使疑惑。
是不是他,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王玉婷窜出巷口,突然出现于道路中央。骑马的人急勒缰绳,骏马高抬前蹄,总算停住了。那是匹好马,识马的努米底亚人点点头,只有高级将领才有钱饲养这样的马。更重要的是骑马人的反应,他跳下坐骑,立即向王玉婷行军礼。
王玉婷似乎有话对他说,叫他靠近。紧接着,特使看到了疯狂的一幕。女将军突然抽出短剑刺入部下的身体,随着凶器被拔出,一股液体喷涌而出,借着两侧民房透出的光,可以看见它是红色的。哈密尔卡倒下不动了,整个过程顺利、干净。
特使为这一迅速的杀人过程而惊讶。他走出巷口,不敢相信就这样结束了。王玉婷蹲下检查尸体,她也松了口气。
帮我拿着。我去洗手,然后我们离开这儿。她将短剑塞给了特使,给他看了看自己沾血的双手,走向附近的水井。
可谁知,王玉婷来到水井旁,突然大叫起来。
杀人了!
她这一叫,引来了巡逻队。那些巡逻队反应迅速,更像是早已埋伏在四周,他们由王玉婷的父亲王重阳率领着。
那个努米底亚人杀了人!她指向特使,巡逻队立刻围住了他。
努米底亚人手握带血的凶器,他的迦太基语在这样的情况下结巴了。等,等等!有误会!我是西法克斯陛下派来的使者!我,我……巡逻队根本不听他的解释,逮住了他。
特使见到得意的王玉婷,总算明白了什么。这是阴谋?他冲着王玉婷大吼,你陷害我!为什么要陷害我?
因为你傻!遇上你这种人,不捉弄捉弄,对不起我自己!她舔了舔手指上的血迹,那液体似乎是甜的,让她又舔了舔嘴角。好了,放开使者先生,玩笑别太过分。你也起来吧!演得还不错,差点把我也骗了!
巡逻士兵放开了特使。哈密尔卡的尸体也复活了,那人带着血迹站起来,解开斗篷,特使认识他——女将军的副官德尔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