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村寨下的震天杀喊仿佛与王玉婷无关似的,眼下的局面已没什么值得操心的了,莫里与加鲁会按照她的计划安排一切。她躲在树下独自思考,阿克果人在塔加斯河附近,快马赶回也得两天,她必须在两天内完成修整,做好准备。等到攻下村寨,她一定得好好查看仓库里摆放着多少可以利用的东西。
孤单的马蹄声从远方传来,骑手忽然跌下马,他混身是伤,艰难地支撑起身体。王玉婷对他很面生,但身边的几名护卫认识他,他是来自奥来尔部落的。
首领……首领!阿克果,阿克果回来了……我们抵挡不住……他吃力地向王玉婷走来,看来伤势不轻。
阿克果回来了?王玉婷的惊骇不亚于平静行驶的帆船突然被巨浪打翻,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信使昨天才出发,不可能一天赶回,除非……她忽然想到一个从未想到的可能――阿克果已经在回程路上了。可是这也不太可能,为什么她没得到消息呢?带回的军队不可能隐藏到无影无踪。
王玉婷立刻奔向那跑回报信的人,确定是阿克果吗?有多少人?她赶紧问道。可是那人还没来得及回答,他身后逃亡的叫喊已经替他给出了答案。
奥来尔支援的一千人此时已不能算是勇敢的战士,他们与王玉婷刚接手时的表现完全能称为判若两人,拖着手中快掉落的武器,只是一帮充当逃兵的乌合之众。他们毫无队型可言,发疯似的冲向王玉婷和她的正在战斗的部队。
号声响起,进攻正面的莫里与背后袭击的加鲁同时为这声撤回号令惊诧,攻势正进行顺利,为什么要撤回了?这是他们百战百胜的女首领的命令,不得不遵从。望着本应得到的胜利,王玉婷很懊恼,现在她似乎听见了村寨里可怜的几声欢呼。
退回的加鲁与莫里见到了逃亡的奥来尔的手下,他们比这些人先一步赶回王玉婷身边,挡住了逃跑的人群。
不要慌!大家不要慌!王玉婷跳上块石头,心里就算把逃跑的人咒骂千万遍,现在也必须压住怒火,看你们现在像什么样子?这里还有我!慌乱的人们在她的吼叫下逐渐安静了。
阿克果在哪里?有多少人?
她正想派人去查看,却发现已用不着了,远方卷起烟尘,杂乱的马蹄声裹着尘埃时近时远。
列队!
王玉婷大声命令。乱七八糟的队伍相互挤揉,尽全力找回各自位置。出乎王玉婷意料,竟管尘烟滚滚,可阿克果的部队事实上移动并不快,他们像在故意拖沓?大敌当前,这是违反常理的,她与部落军队对抗以来,直来直往的原住民们从未出现过有违常理的举动。她驱马赶到前端,透过望远镜观察那团烟尘,浑浊空气中的确有马匹的影子在蹿动。
混蛋!根本是假象!你们上当了!烟尘虽大,可也只是少数马拖着树枝制造出的扰乱视觉的假象。奥来尔的手下竟为假象拼命逃窜,他们……
王玉婷想要质问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一支投枪忽然擦过她的脸庞,带着风声与几根断发射向身后,身后发出惨叫,投枪刺穿了一名护卫的身体。第二只投枪紧随而来,王玉婷高抬左手,用盾抵挡,投枪刺穿了盾,枪尖向前飞梭,在鼻梁前停下了。
妈的,中计了!她扔出被刺穿的盾,木盾带着竖插的投枪砸向一名奥来尔的手下,抢头插进他的头顶,鲜血飞流。
那些被奥来尔派来的人突然高举低垂的武器,他们变得斗志昂扬,扑向身旁的战友,把尖刃刺入他们的身体。身旁的人还未弄懂怎么回事,朋友怎么变成了凶残的杀手,他们的生命就在友人无情的剑锋下刺碎了。
忽然变做一片混战。王玉婷带领聚集身边的战士砍杀混入自己队伍中的敌人,马匹在密集的人群中艰难前进,皮甲下的白色衬衣沾满了已会聚成片状的点点血迹,别人的,也包括自己的。
阿克果的村寨紧闭的大门忽然打开,防守村子的人从里面冲了出来,攻击王玉婷的队伍背后,他们的数量比王玉婷预测的多出许多,这些人在被围攻时竟然沉住怒气,隐藏着。原本伪装为阿克果的援军的少量骑兵也加入进战斗,他们与村寨守军及厮杀中的奥来尔的一千手下联合行动,包围了王玉婷和她的追随者们。
按队型布置在侧翼的骑兵队早在包围圈形成前就已迂回至外围。莫里看上去没有杀敌的心情,他骑着马横冲直撞,无论敌人或是战友均被他的飞马撞倒。快跑!大家快跑!他向附近还能逃走的人大喊,听见他喊叫的人像是得到了命令,极力应和。
快逃!会被包围的!莫里拍打下加鲁的肩膀,示意他快撤。
加鲁调转马头紧跟莫里身后,回眸中却瞥见了战场中央已经陷入重围的王玉婷。
别管她!救不了了!莫里急声忠告,可他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落下,努米底亚人已转身奔回混乱不堪的战场。
王玉婷砍倒一名敌人,她不知道这是被她放倒的第几十位了,四周的对手越来越多,与她同样奋力拼命的人却越来越少。手酸了,气息也逐渐变粗,力气正一点一滴地流失。乱军中身来两箭,身下的坐骑